“……那，我可以亲你吗？”
[十]
羽未有些搞不懂及川彻的脑回路。
她刚刚说出自己的心意……他的回应却是能不能亲她？
她立即摇摇头，“不……不能。”
便见男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举动的不妥，有些紧张的说道，“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
包裹住手的那股力度加深了一些，像是窜起的一股电流。
感觉着他的体温，和难得一见的局促……羽未抿抿唇，轻声道，“要交往以后……才可以亲。”
她希望自己语气平静，然而稍微拐了一下的起伏语气，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
但显然，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在听到她的话以后，男生再度的靠了过来。
他的速度又轻又快，炙热柔软的触感。
……宛如滚烫的气流熨过唇瓣。
羽未呼吸顿然一窒，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依稀听见巴士报站的声音，含混在他急促的呼吸里。
“小羽未……我们已经在交往了吧。”
[十一]
即便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但也不是说能见面就能见面。
在夏天的ih赛上再度输给白鸟泽学园的及川彻，为了抓住高中生涯最后一次进军全国的机会，每日都在奋力的训练着。
而给自己制定了目标和计划的羽未，也不可能因为谈恋爱就影响了学习。
她在暑假期间完成的数据统计app，在开学以后，很快便投入到了排球部训练的使用中，而她本人也作为排球部的经理，在每天放课后认真的参与社团的活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快一个月。
某天晚上，及川彻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向羽未诉苦，“小羽未……小岩今天竟然问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欸？”
“因为……自从上次把你介绍给他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呃……”
羽未嘴角抽搐着，脑海中蓦地浮现出答应和及川彻交往的一周以后，男生在体育馆外向他的队友岩泉一介绍起她的场景。
“小岩，这是我的女朋友，青井。”
“……你好，青井同学。”
岩泉一看上去很惊讶。
在羽未看来……估计是在惊讶及川彻换女朋友的速度吧。
毕竟……他和他的前女友刚分手不久。
而她至今都没有告诉过及川彻，其实有一次去仙台市区的时候，她偶然遇到过他的前女友……并且，那位名叫穗香的少女还叫住了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是及川彻现在的女朋友。”
女生的头发烫卷了一些，画了淡妆，看上去有种成熟的女人味。
——“总之，及川彻在和我交往的时候，手机里就全是你的照片了……你好自为之吧。”
[十二]
说起来也奇怪。
对于及川彻这个人……羽未似乎一点控制欲都没有。
她对他的手机并没有兴趣，也无所谓他交过几个女朋友。
甚至两人几乎没有时间见面……她也非常放心。
“我知道彻君很忙。”
因为知道及川彻会成为一名专业的排球运动员，所以她非常理解他对于排球的执着。
“……春高即将来临，而且还面临升学的压力。”
所以……
“所以，要加油哦。”
[十三]
要加油哦。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及川彻听到过很多次“加油”，可是不知为何，这句话从青井羽未的口中说出来以后，就莫名令他觉得有些难过。
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宛如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时常害怕梦忽然醒来——他还是那个每日围着排球转的高中男生，然后在手机相册里习惯性的保存着他所喜欢的果汁女孩的照片。
连岩泉一都对此流露出担心的神情，“混蛋及川，你到底说了什么才让青井答应和你交往……”
在这位青梅竹马的眼中，只见过两三次面就确认恋爱关系本来就不靠谱——更别说对方还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孩。
所以……
所以，在和她见面的时候，他总是会特别的想触碰她。
牵手，拥抱，亲吻……好像只有彼此的体温靠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有存在的实感。
她太美好了。
漂亮精致的容颜，白皙细腻的肌肤，柔软起伏的曲线，还有偶尔露出的羞涩神情……
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宛如毒药一般令他沉迷和上瘾。
……心中不断涌动着难以启齿的念想。
是在牵手的时候，想将她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舔舐。
是在拥抱的时候，想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抚摸她柔软的身体。
是在亲吻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感觉到火焰蔓延全身……
“小羽未，张嘴。”
“唔……”
她的呼吸无比的美味。
令他忍不住搂住被他吻的涨红了脸，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的她，说出“小羽未，我好想吃掉你”这样羞耻的话语。
然后……
“彻君……”
她低垂着眼眸，点点头。
温柔的声音，化在炙热的空气里。
“……嗯。”
[十四]
直到10月底，乌野和青叶城西的比赛结束以后，羽未和及川彻交往的事情才被大家所知。
所有人都很震惊……包括羽未的舅舅武田一铁，以及青城的教练入畑先生。
不过这终归是少年少女的私事……惊讶归惊讶，并没有太多的干涉和过问。
只是比赛结束后，因为输掉比赛而不得不请排球部全员吃拉面的及川彻，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羽未要不要一起去。
“抱歉，彻君，我还得回去和大家一起开会。”
“嗯……”
大抵是女生并没有表现出那种粘腻的关心，青城的大伙儿们忽然对自家的主将有些同情。
输了比赛也就算了，女朋友还这么淡定……看来等下得多点两碗面才行。
于是这一晚，及川彻有生之年第一次遭遇了钱包被掏空的危机。
以至于回到体育馆和大家心领神会的打完最后一场“练习赛”的他，即便痛哭流涕的说出了“这三年来真是谢谢大家了！”这样感人肺腑的话语……大家也觉得他大概是在为他的钱包而哭泣。
“可恶及川——叫你别忽然煽情的！！我吃的拉面都要吐出来啦——！！”
“别吐——！都是钱啊——！”
为了胜负而拼搏的中学时代，在此画上了并不圆满的句号。
但及川彻心里清楚，他还有更多的挑战要去面对。
比如……
【小羽未……周末见面，可以吗？】
【抱歉，彻君，我最近在准备数学竞赛的事情。】
【……】
[十五]
及川彻时常觉得，青井羽未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即便她非常理解他在排球上付出的时间和努力，也理解他面临升学考试的压力……可是他还是时常觉得患得患失的，生怕忽然有一天，女生对他提出“分手”。
即便他已经被甩过三次了……
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次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
曾经的交往，他都答应的很随意，自己也从没有想过去用心的经营，所以即使被甩，他也能很快的振作起来。
但是……
面对青井羽未，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再抱着这样的心态。
因为，他实在太过喜欢她。
……像是一种莫名的执着，执着到他只要一想到万一哪天会和她分开，就会感到特别难过的地步。
“小岩……”
“拜托你不要露出这种失恋一样的表情，青井同学没有甩掉你吧？”
“唉……”
她是没有甩掉他。
可是这种两三周都无法见面的情况……和被甩又有什么区别呢？
“及川，把数学笔记还给我。”
“呃……我好像忘在家里了。”
“……”
及川彻很想和自己的女朋友好好的聊聊。
趁着她来青叶城西参加数学竞赛的间隙……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对女孩子完全不在意的国见英，竟然在和她讨论着刚刚考完的竞赛题目。
而他……作为一名高三的准考生，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聊的东西。
注视着正一脸平静的在说着限制旋转轴和领域的不定旋转体问题的女生，及川彻忽然觉得她和他的距离很远。
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要成为年级第一，要考东京大学，今后想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他呢？
从小开始，他的世界里就是排球、排球和排球。
进入青叶城西，也是因为国中时代的“最佳二传手”殊荣而获得的保送名额。
除了排球，他没有其他的梦想。
那么……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梦想不同的二人，终有一天会面临分离呢。
[十六]
大概总是会代入20岁的及川彻的缘故。
羽未一直以为，男生对于未来的规划是非常清晰的。
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忽然出现，令18岁的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焦虑里。
【小羽未，这周也不能见面吗？】
【可以的，彻君】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羽未决定和他好好聊聊。
……也只有当面的沟通和触碰，才能令彼此解开心结。
【……彻君，要不要来我家？】
[十七]
当邀请他来自己家的那一刻，羽未便已做好准备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对于及川彻的喜欢，是带着祝福和期许的。
她祝福着他能够心无旁骛的出国打球，拥有他想要得到的、光明的未来。
与此同时，她也期许着把自己给他……实现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
——【小羽未，我好想吃掉你】
——【嗯】
[十八]
在这件事上——虽然及川彻长着一张很有经验的脸，但实际上他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导致羽未被他弄的很不舒服，难受的在被窝里哭了出来。
及川彻慌张的抱住她，“小羽未……对，对不起……”
羽未说不出“我没事”这样的假话……只是将眼泪蹭在他的胸口上，发出微微的低鸣。
“唔……”
她的这一举动再次撩拨了及川彻。
男生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道，“小羽未……我可以吗？”
羽未很想说“不可以”……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及川彻便再次发动了攻势。
这次，他还算小心翼翼。
但初次的体验，还是令羽未痛的浑身战栗。
她希望自己可以睡着，这样就会好受一些……
可是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她，又在大半夜时被及川彻吻醒。
男生的呼吸喷在她的锁骨上，声音有些颤抖，“小羽未……嫁给我，好吗？”
羽未浑身一缩，身体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皱起眉头，轻声唤道，“彻君。”
男生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他的眼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却令羽未蓦地恢复了理智。
“嫁给你？”
她的唇瓣微张微合，喉咙里滚动出声音。
宛如清冷的音符，逐字逐句的落进他的心里。
“……现在的彻君，凭什么能说出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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