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熟悉的国度之后展信佳有很认真的去想过自己和季凉的关系,毫无疑问的,她不敢去想季凉会为了她如何如何,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优点她还是有。
不去奢望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无论是对多少岁的人来讲都是一个基本的常识,聪明的展信佳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当她得知了季凉和宋仲先离婚的时候她还是在心底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贪念。
自她出国之后,她们的关系其实就差不多走到了终点,季凉是个极为薄情寡义的女人,如果展信佳不主动联系她,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的话她或许到死都不会再记得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小omega在追逐着自己的步伐。
季凉离婚这件事来得很突然,但仔细一想的话按着她的性格来说又好像不是太突然,她本来就不喜欢宋仲先,维持那么多年的婚姻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把控宋氏集团,但现如今的宋氏集团已经牢牢地把握在了她的手上,既然如,那她又何必再去委屈自己呢?
可展信佳不明白。
或者说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想明白,从进入青春期开始,季凉与自己父亲的关系就是压在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去承认自己喜欢季凉,承认自己是迷恋季凉,她把自己伪装地很好,把所有的爱意都装在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接受的理由之下,但纵然如,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而在她离开之后,季凉离婚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展信佳与季凉已经有九十四天没有见面了,三个多月,再多一点就凑够了一百天。
她们很少会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从认识季凉的那一天开始那个女人就给了她足够的偏爱,每个月都会来往她的城市看她,听听她诉说一下少年人的烦恼,虽然季凉每次给的建议都是那么的冷漠,但对于展信佳而言,那已经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言语了。
后来她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跨过了道德的禁区,自那以后季凉便每半个月就回来看她一次,虽然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来的时候必然是一心一意的陪着她的。
她不是一个好爱人,也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对展信佳来说她的每一点都是那么地让她为之疯狂。
她是一个被抛弃的人,而季凉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她恨,可她又爱,于是在得知了季凉离婚的第一时间,她不顾一切地去往了季凉的身边。
再相见,季凉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知道她来了,戴着副平光眼镜的季凉微微抬了下头,没有感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去洗个澡吧。”
大多数的时候,她们的纠缠都是以这样的语句为开头的。
展信佳再来的一路上有认真想过自己要怎么对季凉解释她忽然出国,忽然与她断了联系的事,她找了很多个像样的或者是不像样的理由,但是还来不及说出口,季凉便这样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季凉根本不在乎她的离开,也不在意她的任性,她对于季凉来说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闲来有兴致,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是要动真感情…
不,感情这东西,或许季凉根本就没有。
于是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两个人的“分手”就被季凉略过了,展信佳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不知道应当如何解释,她很了解季凉这个人,但也就是因为了解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也许所有的东西季凉都是有窥探或得到的欲望,但只有感情,季凉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爱情?”忘记有一次是因为什么样的事两个人说起了这个话题,大概率是在家里的影院看过一场电影之后,展信佳问季凉有没有爱过谁?
季凉说没有。
“那你渴望拥有爱情吗?”展信佳又问。
“爱情?”季凉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一张刻薄而冷淡的脸露出来几分笑意,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难道不就是爱情吗?”
“……”展信佳张了张口,想反驳的,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却又选择了沉默。
其实季凉说的很对,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在季凉这里,她的七情并不等于她的六欲,就像她会允许展信佳的接近但却不会为展信佳而做停留一样。
展信佳很多年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但却花费了数十年才真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一次的和好之后她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季凉心情的好的也会来到多伦多看望一下她,当然,她们也会做一些很快乐的事,也就是因为如,所以展信佳的室友伊丽莎白才会认识季凉这个女人。
其实说认识也不对,因为从头到尾伊丽莎白都没敢跟季凉这个女人说句话过。
大多数的时候季凉来找展信佳并不会在展信佳那里过夜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两个人言语之中发生了一点争吵,后来季凉就直接把展信佳住的地方旁边的一栋楼给买了下来,然后让展信佳和伊丽莎白搬过去。
“搬吧搬吧。”伊丽莎白非常的愿意,她最近学中文学得挺好的,知道了在展信佳的家乡有句话叫做“易得无价宝,难见活富婆”——以前的时候伊丽莎白不知道怎么形容季凉这种壕无人性的行为,但是自从知道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懂了。
作为展信佳的室友,很多时候季凉豪气的时候都会带上伊丽莎白,虽然伊丽莎白真的很受不了跟季凉那种名为“薄情寡义”的长相,但是,但是!
但是谁不想有很多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