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玄不是故意要给楚妙竹难堪,只是这几年他逐渐长大,心思较之从前也发生变化,大丈夫行走世间,要么在朝堂上施展抱负,要么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困囿于儿女情长不值得。
况且,他从未对楚妙竹有过朋友之外的其他想法,两人虽然曾是指腹为婚的关系,但他不想娶,难道父亲还能逼他不成?
如今若是真的收下楚妙竹的礼物,岂不是白白给人希望?非君子所为。
既然不喜欢,不如早日断了她的念想,楚妙竹也算个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
楚妙竹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自己平时和钟离玄相处甚好,还以为郎有情妾有意,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木头!
她面上难看,将手中腰带抛下,径直走掉。那腰带在空中打个旋儿,落入水中不见。
钟离玄没想到她会作此举动,也是一愣,钟离珏看他一眼,转身没入人群去追离开的楚妙竹。
“妙竹,你等等!”钟离珏赶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楚妙竹正在偷偷哭泣,被人抓住慌着挣脱,“你放开我!关你什么事......”她正难受着,哪里还顾得上小姐的骄矜。
钟离珏也不在意,将她拉到街市旁边,声音温和:“你这样不看路到处乱走,不怕出事吗?”
“出事才好,让玄哥心痛去吧!”她口不择言。
钟离珏微微皱眉,“说什么傻话,自身安危用别人做赌注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楚妙竹抬头看他,泪眼婆娑中见他鎏金的双眸好像有魔法,明显异域风格的脸此刻显露出可以称为深情的东西。
她擦一把眼泪,心中忽然有点明了。
见她情绪逐渐稳定,钟离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簪,这簪子他在首饰铺子挑选许久,因为是送给楚妙竹的第一份礼物,所以他格外用心。
“这个送给你,别再为他哭了。”钟离珏手中躺着一枚精致的银簪,镶嵌着宝石和花翎。
楚妙竹没有接过去,钟离珏也不在意,抬手将簪子插到她发间,欣赏片刻,“果然很适合你。”他赞叹。
楚妙竹正在犹豫如何拒绝,忽然被钟离珏拉住手,汇入花灯队伍,五颜六色的花灯和兴起的表演很快吸走她的注意力。
那枚银簪整晚都插在她的发髻上。
在桥上吹了一会风,那两人还是没有回来,钟离玄便自行回府。他自小体弱多病,虽想仗剑江湖但无奈力不从心,所以近些时候,他愈发沉默。
“玄儿回来了?”母亲玉贞在床上躺着,不时咳嗽几声,前几日她不小心染了风寒,身体每况愈下。
“嗯,娘喝药了吗?”钟离玄踏进她的房门,见照顾的婆子正在拨弄火炉,便问道。
“夫人刚喝过药,准备睡了,少爷不如明天再来。”婆子恭敬回复。
“无妨,让玄儿进来吧。”玉贞在屋内说,婆子没办法,只能把钟离玄让进屋中。
“今
日上元节,有没有出去游玩灯会,家中总是沉闷些,不似外面热闹。”玉贞知道他少年心性,定会趁着佳节外出玩乐。
钟离玄沉默点头,没有说出三人同行只有他一人回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