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西路到了,延安西路到啦——”
“江苏路下车有伐?”
“淮海路淮海路,进站啦,靠边靠边。”
售票员的声音宣告着路程的不断缩短。斯江和景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华亭路的事,很快到了交大。
交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戴着红花,欢度国庆的红色灯笼和横幅喜气洋洋地高悬着。
景生见斯江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便问了一句:“要不要进去看看?”
斯江押了学生证,跟在景生后面进了学校。
景生还是高三的时候学校组织来参观过一次,对徐汇校区也很陌生,带着斯江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体育场。足球场上还亮着灯,男生们挥汗如雨,旁边也有女生在围观。
“阿哥?”
“嗯。”
“昨天下午我不当心冲进淋浴间,”斯江眼睛跟着场上的足球走,呵呵笑了两声,“其实也没什么的对吧?我近视眼,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脑子搭牢了,就跑了,不好意思啊。”
景生默了默,瞥了斯江一眼,再垂眸看到她握着栏杆的手指都发白了,就又只“嗯”了一声。
斯江说出口了,感觉轻松了不少,自己戆笑了两声,又接着说:“还有早上我那个裙子被卡住的事,你也就只当没看见。也没什么的,反正在你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丢人了,呵呵。还好不是上公共厕所或者在学校里发生这种事。”
景生:“呵呵。”
斯江偷偷拿眼觑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好啦,就这么两件事,说出来就好了。”
景生看了她一眼,嘴角扯了扯:“其实我本来不记得这两件事的……”
斯江一呆,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揶揄自己,脸一红,踢了踢栏杆:“侬老戳气格!”
“你别想太多,好好写申请信,学校里也别放松,别被你爷娘影响到。”景生顿了顿:“现在没事了吧?”
“嗯。”斯江笑着点点头,足球场上传来欢呼声,进球的男生猛地脱下球衣,光着上身挥着球衣跑遍了整个球场。
“那我送你去校门口,你早点回去。”
走了片刻,斯江突然问:“对了,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你们还联系吗?我是说你还见得到她吗?”
“嗯,不常见,不在一个学校。”
“哦。”斯江松了口气,又提起了一颗心:“那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景生,“那你还喜欢她吗?”
“嗯。”
这一声应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充满了磐石无转移的力量。
斯江低下头,看着自己不断移动的脚尖。
“干嘛?”景生皱了皱眉:“不是说了让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嘛。”
斯江眨了眨眼:“不是的,因为南南一直说你是她的,我就跟她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生,她气死了,呵呵,哈哈,她也初三了,大概还搞不清楚感情的种类——”
“你就搞得清楚?”景生反问了一句。
斯江愣了愣。
“南南心里其实挺清楚的。”景生不咸不淡地说:“反正肯定比你清楚。”
斯江咋舌,想起那个梦和自己群鹿乱撞的那一刻,心虚不已:“什么呀,才没有呢,不可能。”
景生领了她的学生证,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还给她:“走吧,我送你去乘公交车。”
“别别别,送来送去太麻烦了,明明是我来送你的,你怎么又送我。”斯江狼狈地接过学生证,抬脚就走。
最后到底还是景生在公交车站台看着她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斯江忍不住回过头张望。
空荡荡的站台上,景生依然站在那里。
斯江想探身出去挥挥手,又觉得太傻,心里有什么酸酸的甜甜的苦苦的,百味交杂,难以言述,突然就鼻子发酸眼睛发胀起来。
那个被他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模样?总有一天,他身边会站着别的女孩,她再也不方便什么话都跟他说了,他们不得不各自奔向不同的去处,去承受只能自己承受的孤独和难受。
斯江看向车窗外,街上霓虹灯招牌精神抖擞地熠熠发光,玻璃上反光出一张失落的面孔,眼里蕴着几点晶莹。有什么在斯江心上一闪而过,她刚想捕捉,那点闪光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天,斯江坐过了站,辗转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万春街。
已经拉了六次肚子的陈斯好坐在顾阿婆专用的马桶上哭得涕泪交加:“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肯定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斯江:自己醋自己的感觉,有点酸爽。
斯南:你拿我做什么挡箭牌?搁在三十年后会被骂绿茶白莲,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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