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在大召朝堂沉浮这么多年,从谈青石一朝得皇恩之时便对他持有保留意见,心里总觉得并非善类。
但是皇帝如何并非是他可是置喙的,作为宰相,他为了大召谋划,但是不可干涉皇帝私事,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的老臣接二连三被皇帝罢黜或者杀掉,而顾承一直在皇帝身边待到如今的原因。
顾承沉吟片刻开口:“晚歌,你有时间去一趟皇宫,看看陛下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这么多年宵衣旰食,对于从国事尽心尽力几乎从未有过不上朝的情况。”顾承思索了片刻,记得以前陛下即使是得了重风寒也要坚持上朝,而如今却因为一个身子乏累便未来,属实是有些惹人猜测。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只要顾承这样的老臣明白。
许晚歌点了点头,顾承同他想到了一处,现如今听到舅舅如是说,她更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听说除了国师、太子和皇后可以进殿,其余人想要见陛下都被拦下,你要想想办法了。”
许晚歌微微敛眸:“我去找找皇后娘娘。”
“说不定皇后娘娘会帮忙的。”
顾承起身走到许晚歌跟前,在她肩上拍了拍,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虽为女儿家但是行事却有勇有谋,想到这里他眼中多了一抹欣慰:“小心些,舅舅日后能在朝中帮你的事情不多了。”
许晚歌眼中闪过一抹暗淡,心里有些苦涩,“舅舅,狡兔死走狗烹,歌儿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您为大召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乃是时局不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顾承失笑:“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许晚歌历经两世,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比如杀掉谈青石。
“等到把你嫁出去,有靖安候府护着你,舅舅就放心了。”顾承笑道,神色柔和。
许晚歌低下头,没有让顾承看到她眸中的伤感。
“舅舅,我出嫁的那一天,你便和舅母离开吧。”许晚歌抬头,目光坚定。
顾承有些错愕,他不解道:“此话怎讲?为何这般着急?”
他想着等许晚歌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届时她再同陛下上交辞呈。
许晚歌别过头,稳定住了心神:“舅舅,歌儿心里面总是不踏实,总觉得现在陛下身子不适,朝中有野心之人蠢蠢欲动,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咱们顾家,所以能早点离开便离开吧。”
顾承看着许晚歌,眼神微深:“歌儿,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舅舅?”
许晚歌起身,拉着顾承:“舅舅,这是歌儿唯一的要求,您当夜便离开京城,若是京城无事,你再回来看歌儿也不迟。”
说着,许晚歌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契:“这是歌儿为您个舅母置办的宅子,就在咱们老家,是个上好的地段。”
顾承颇为讶异,他盯着许晚歌:“歌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舅舅,你别问了,相信歌儿一次,好不好?”许晚歌坚定道。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最后是顾承叹了一口气:“罢了,日后的京城也是你们后辈的,不过你要记得,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可贸然行事。”
“放心吧。”许晚歌莞尔:“舅舅在京城中不是还有一些衷心的旧部吗,这些人歌儿都已经联系过了,日后他们也会帮扶歌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