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想是被刚才床上的病秧子吓得狠了,畏惧他们这些贵人们,南伯琦递过来的药瓶,她伸出手去要接,在指尖碰触到小药瓶的那一刻又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伯琦郡主她,性格刁钻跋扈,还是少招惹为妙。
这是进宫的时候,教授他们礼仪的嬷嬷在她偷偷地递上一块碎银子的时候,在四下无人之时单独对她说的。
南伯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眉头一皱,不知道这小宫女再怕什么。
又“咔嚓咔嚓”啃了口苹果,掰过小宫女的手来,将小药瓶塞到了小宫女的手里,“怎么了。怕什么,本郡主还能害你?”
那小宫女连道不敢。
“这是我跟黑先生要的,拿着吧!”
听见“黑先生”这三个字,小宫女竟然打了个冷颤,更加不敢接了。
南伯琦却有些着急,将小药瓶塞在了她的手里,怒道:“你爱要不要,不要就扔了!”
这小郡主的性格也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说罢,她也不再管那小宫女再说什么,对那小药瓶是收还是扔,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往里面走去。
床上那病秧子听见声音,怒道:“都滚出去,少在这儿碍眼!”
“呵!”南伯琦一阵冷笑,“耍什么威风啊。”
病秧子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先是一愣,后又躺回了床上去。
“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什么时候死啊?”
“那你可得失望了。”
“但是我看你现在着模样,也差不多了。”
那病秧子一阵气结,一口气没上来,硬是捂着嘴咳嗽了一段时间。
他强忍怒气,狠狠瞪着南伯琦,只是他如今躺在床上,虚弱得连爬起来那床沿下的茶杯都费劲,南伯琦言语带刺,他就算心中恼怒,也不能有什么动作,只是自己干生气罢了。
南伯琦“咔嚓卡擦”两声,将那苹果吃完了,果核被她随手扔在了地上,也正是床上那病秧子的地盘上。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蠢了。”南伯琦评价道。
然后他拍了拍手,将眼前这地方权当做自己的地盘,“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当差的,外面梧桐叶落了一地没看见吗,眼瞎还是怎么着,一个个的图着里头暖和都不愿意出去,让外头的人平白地笑话。”
“还有啊,外头窗户上的蜘蛛网都两层了两层了,一群废物,真不知道让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她没来由地将众人都给骂了一通,张牙舞爪,半点郡主的温柔样子都没有。
众人哪敢反驳,只能低头受着,南伯琦骂一句,他们的头就低一下。
他们当差多少年,已经将这位小郡主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小郡主性格跋扈是跋扈,可只要顺着她来,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南伯琦骂完了,双眼一瞪,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出去打扫卫生啊!”
眼前这小郡主,别说行宫了,就是郡王手下的臣子都得敬着让着,自己哪敢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现在,小郡主开口了,眼前这几个宫女太监哪里还敢反抗,立时告退,小腿一抬就冲了出去,生怕自己落后了。
周围终于安静了。
南伯琦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瞅着床上的病秧子。
她翻了个白眼,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根本不管眼前这人是死是活。
她是来看眼前这病秧子的,不过,也不全是,这人活还是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只是他活着的话,自己有些事做起来更方便一些罢了。
“我瞧着你是脑子被门缝夹了,被驴踢了,一半的水一半的面,出去一趟回来全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