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一个传言。据说,现任国王半生都在战场拼杀,不止身体落下了无数病痛,精神也饱受摧残折磨。他如果住在普通宫殿?,便终日惶惶不得安?,只有在帐篷里,才能让他心?放松,有安全感。
以,这?必然就是国王今晚现身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威严的身影便从帐篷中走来,他穿一袭浅金色长袍,须发浓密,让人辨不清他真实的貌。仅有一双眸子,如同翻飞于峭壁之间的猛禽,专注锐利,让人心惊。这便是这个国家最高贵的,最有权势的人。
也是掌握着辰氏在利莱亚命运的人。
他的目光在触及楚虞的时候,减去了几分冷硬,多了一两分温和。
这是为利莱亚迎来至高?的女孩,是他特意召见的客人。
“孩子,你做得很好。”
他罕见地,称赞了一个年轻女孩,还是个国人。
此刻,楚虞本该顺水推舟强化自己的功勋,巩固自己在国王心中的好印象。但根深蒂固的h国人性格,却让她不自觉地回复道,“哪里,我只是贡献了微薄的力量,都是因为您的仁政,才获得了?明的认可。”
“哦?你指的是哪方面?”国王直接反问道,颇为认真。
楚虞暗自后悔,看来利莱亚人的直白和单纯,倒是自下而上,一模一样,连国王也不例。
她偷觑了德尔萨一眼,发现他也看着她,显然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利莱亚人是听不懂客气和自谦的,她可以确定了。
而她现在,必须回答,而且要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利莱亚自上个世纪,便不断受到邻国的侵扰,您在劣势下,凭着一己之力守卫了国土和子民,是非常伟大的。而且,您非常关心民众的生活,即使国库不丰,也总是想办法修更多的学校、医院。您还坚持对小麦进了价格补贴,从此以后,利莱亚再没有人饿死,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魄力……”
厅内众人连连点头,望国王的目光更加崇敬了,这就是他们的王,既睿智又宽和,既勇猛又坚毅……
“你在电视上不是这样说的。”
国王开口,四下一瞬间安安静静。
“你说,因为穷人吃的是小麦做的馕,以犯困,不能好好工作。”国王目光直视楚虞,“意思是,我害了穷人?”
十级地震!
不过也就如此吧。
楚虞没料到,她不过一次采访,在王室眼里,就变成了对国王政令的指摘,还被国王当场质问,这种情况还有救吗?
“我认为,生存是第一需要,是最基本的,”楚虞?色自然,即使面对国王,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忐忑之处,“只有先吃饱饭,才能谋求发展,您没有错。”
闻言,国王露出几分释然,“你们h国人,很喜欢研究哲理,这很好。”
这一关算是过了,楚虞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在国王眼中,楚虞是近些年来第一个成功沟通?明的人,他召见她,也只是为了更多地了解一些,?明的指引。哪怕,她只是个年轻人,还是个国人。
“那么,你觉得,资源对于一个国家,是不是最重要的
?”
这是国王的问题,更是所有利莱亚人的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数十年,是所有矛盾和痛苦的起源,他们是否还要为此,继续困顿下去……没有人知道。
楚虞自然理解这背后的问题,国王问题的核心,不过两个字——
石油。
他们的渴求,他们的痛苦,如果不是在这个国家,人是无法领会到的。
是资源决定一切吗?
“是的,资源非常重要,”楚虞答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国家,他们的人民非常聪明,不仅首先发现了可以烧瓷器的土,还找到了桑树和蚕茧,甚至他们还培育出了茶树,然后,在千年来,他们的瓷器、丝绸、茶叶畅销全球,赚来了无穷无尽的黄金白银,他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放眼西亚、欧洲,就连皇室都以拥有他们的瓷器和丝绸为荣耀。可您猜,后来发生了什么?”楚虞话锋一转,语气似叹息,“不过是正常的贸易顺差,却让一些人嫉妒得发狂。那些人痛恨这个国家不接受他们的产品,于是,恶毒地想到了扭转局面的方法——出口鸦p。那个国家他们出口瓷器、丝绸、茶叶,他们向别人出口d品,是不是很可笑。那个国家的人反对鸦p,他们多么愤怒啊,开着军舰直接轰塌了那个国家的国门,逼着他们不能戒烟。”楚虞语气一顿,似乎有些更咽,“那个国家,就是我们,h国。资源是很重要的,它让我们富了几千年。但仅靠资源,要屹立于世界之林,是不可能的。”
h国的这段历史,利莱亚人自然也知道,毕竟丝绸之路上,他们的祖先一大部分就是奔着瓷器、丝绸、茶叶去的。
那个让他们遥望的伟大国家啊,资源,却也让它历经坎坷。
或许,?明之以选择了楚虞,就是想让这个h国人,来讲这样一个故事,减轻利莱亚人的执念。
莫名的,他们很想听楚虞继续把故事讲下去,这个国家,又是凭着什么站起来的呢。
如果,不是一个不速之客来临的话。
“啪啪啪。”
三两声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帐篷中传来,接着,一个意料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楚虞眼前——
顾辰风。
他刚刚,就在帐篷里?
这个认知,让楚虞心下
一沉。
王室对他如此亲近?
他是怎么来的利莱亚?他为什么来,他还没有认输?
顾辰风永远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怕,此刻是在王宫,他也没收敛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故事讲得不错,我是说,比起之前那些恭维的话,”他放下手,看着楚虞,像是看着什么节目上助兴的表演者,“辞藻华丽又如何,你是什么底细,别人岂会不知。”
他拍了拍手,随行的助理将一叠资料扔到了楚虞面前。
“你的履历还真是泛善可陈,”顾辰风冷笑一声,“好意”提醒道,“对了,这份资料我已经交给了国王和王储——在你来之前。”
楚虞不用看那些纸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她的履历就是不学无术的富三代典范——
小学是在新加坡读的,因为气候不错;中学是在瑞士私校读的,因为礼仪不错;大学回国了,因为觉得古琴不错……毕业了,父亲的公司一点边不沾,倒是把水泥玩出了花。
总之,人看起来,她是一路名校读出来的,是人间富贵花的高级版,但绝对跟学霸精英、高级管?不靠边。
跟他顾辰风这样,年纪轻轻便统领一家跨国企业的商界奇才更是比不了。
“一个弹琴的,连琴都弹不好,还想学别人做生意?”男人气势凌人,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同我争,呵。”
?好,还想学别人做生意?”男人气势凌人,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同我争,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