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跟bya放了消息,他们正开始着手做多铜矿。”谌越从来算无遗漏,“现在,如果赞伊不跟单,凭bya的融资实力,它很快就会变成最大的多头,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大肆收割市场上的空单。赞伊绝不会向华尔街认输第二次,它只会加大买单。”
“可赞伊如果抛售呢,它握着数额巨大的期货多单,还有那么多实物,铜价很快就会跳水,他们同样可以大赚一笔。”楚虞担心道。
“那我们就全部吃下来,这个游戏就换我们来玩,我想bya一定很有兴趣做我们的投资人。”谌越甚至带了些许笑意,不过很快消失,“但几乎没有这个可能,赞伊已经拥有绝对数量的铜矿,占有压倒性优势,钱他们更是不缺,只要坚持做多,别人是没办法狙击它的。如果他大量抛铜矿,那么他之前积累的那些现货和期货就没有意义了,他蛰伏这么久才累积的优势,不可能轻易放弃。”
谌越走到今天的地位,已经跟所有上位者一样,听多说少,只在手下的操盘手报告策略的时候,偶尔给些意见,但更多时候,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如果一个下属脑子反应慢一点,甚至还要他做推理预测,那这样的员工是没有理由留下来的。
楚虞却不知道这些,谌越对上她,总是温和而耐心的。
金融是他的专业,数学是他的长项,他可以接受这个领域任何一个挑战,面不改色。
但有那么一个人,她只要多说一句话,多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心就会翻涌出许多暗潮。
毫无原理可谈。
当时的楚虞,面临两个选择——是继续做空小麦,还是赶在铜价暴涨之前,全数买入铜矿。
很巧,谌越带来bya投资顾辰风的消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她将自己所有的流动资金投入小麦期货,引得顾辰风疯狂做多。
多头杀空头,是期货市场上最传统的手法,简单却有效,楚虞很快就被爆仓。
投资失败,她无法兑现和王室的赌约——
一切都如顾辰风所愿。
在他狙击楚虞的同时,海峡的另一端,潜伏多年的巨鳄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只外来鳄的侵入,脑袋浮出了水面,开始疯狂出击。
在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赞伊陡然向阿姆兰达交易所下达了1000万盎司的精铜买入指令。
赞伊出买单,bya跟庄买入,两个资本寡头像在玩扔球一般,不断将铜价抬高。期货市场上,铜矿几乎一天一个价,短短几天,价格就变得高不可攀。
铜价越上涨,空头便越恐慌,不得不尽快平掉仓位。而此刻,他们面对的铜价,早就不知道翻了几番。曼达的散户们越有钱,越追加保证金,就越是赔得头破血流。
等他们意识到铜价会继续上涨的时候,只能改变策略,跟着做多,进一步推高了铜价,加速做空者的爆仓。
这种不寻常的行情引起了阿姆兰达交易所的注意,为了抑制精铜交易过热,阿姆兰达交易所大举提高了精铜的交易保证金,较其他金属期货,精铜的保证金要高出8倍。
但对于赚到手软的赞伊和bya来说,这点保证金微不足道,他们压根没放在眼里,继续做多。
这会儿,曼拉金融监督局陡然发现,阿姆兰达交易所的精铜期货合约,竟然有超过百分之八十掌握在外部资本手中。这些外国人,肆无忌惮地侵吞曼拉人的资产,践踏着他们的金融市场。金属交易市场,一片悲鸣。
作为死对头,曼拉当然有心跟赞伊斗一斗,不过对上bya,这个老奸巨猾的国际炒家,他们却没有十足把握。
但在自己的地盘,断然没有被人欺负到死的道理。
在曼拉金融监督局的示意下,阿姆兰达交易所直接修改了交易规则——精铜期货合约一个交易日的价格,不得高于前一天价格的10%,而向下,则限额为100%。
这样一来,每个交易日,赞伊和bya靠铜价上涨赚的钱,还不够交保证金,而10%的限额,几乎毁掉了他们靠铜价上涨狂赚的通道。不能赌涨,那就只能赌跌。谁都没有料到曼拉会来这一手。
赞伊手握市场上所有现货铜矿,如果铜价猛跌,它所有的投资将会一文不值,只要交易市场不关闭,它就不会认输。而它也笃定曼拉不敢继续插手,一旦过分干预市场,阿姆兰达金融中心的地位就会彻底丧失。它选择硬杠,继续做多。
而bya呢,轻装上阵,一切朝钱看,做多做空没有任何顾虑。
这一规则,快准狠,直接将赞伊和bya的合作瓦解。bya调转头来,开始狙击赞伊。
赞伊的反抗,bya的疯狂,曼拉冷眼旁观。一边接收着大额的交易保证金,一边接收赞伊的精铜现货,享受着规则制定者的快乐。
这个时候,他不会知道,有另一个资本,在他们提高精铜交易保证金之前,已经成功套现。
欧洲
辰氏终于又要回到自己手中,顾辰风想起母亲的承诺——只要拿回辰氏,他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嘴边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
他的浅浅,饱受外人异样的眼光,连h国都不敢回。这次,他要将她的痛苦加倍还给楚虞。他的手边,整整齐齐叠着一摞报纸,楚虞在利莱亚如何被奚落、被挖苦,字字分明。她踏上h国的土地时,即将是楚家颜面丢尽之时。
他猜,浅浅看到这些一定很开心。
当然,他这么迫不及待飞来欧洲,绝不止这个惊喜。他从精美的天鹅绒盒子里,取出一枚闪耀的钻戒——从今天开始,他要苏浅,光明正大做他的女人,被所有人嫉妒。
苏浅在大礼堂演奏完毕,优雅地行了一个古礼。
待她盈盈起身,再次抬起头,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顾辰风将鲜花献给她,然后,连人带花,一起揽入怀中。
他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恨不得将她嵌入骨髓。
“够了吧,快放开我。”
苏浅面庞微红。
他第一次听话地放开了,只不过,他倒退一步,单膝下跪,向她捧上了一枚鸽子蛋。
“浅浅,嫁给我。”
观众席一阵掌声尖叫。
“别闹,这是公众场合。”苏浅伸出手去拉他。
“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让人知道,你是我的。”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上去,目光灼灼,“嫁给我。我们之间,再没有阻碍了。”
“我……”苏浅捂着嘴,泪光点点。
陡然,一阵阵急促的铃声从顾辰风的手机里传来。
总裁面露不悦,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否则,我——”
顾辰风狠话还未放完,电话那头,投资顾问语如惊雷——
“老板,我们被爆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