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开始长大了,我们这种铁三角的朋友友谊关系要在此时发生质的变化。或许我要刻意的远离虎子哥了,只因我看到了小铃铛眼中的那种炽热,那种无可阻挡的炽热”。/p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小铃铛约我去虎子家帮忙余奶奶种花生,正当我们朝着地里走的时候。屋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穿着整齐的中山装,夹着只有在县城才能看到的光亮的公文包。那带头的人我们认识,是我们队的队长,队长平时为人很和气;但总是在他上级领导面前阿谀奉承,大气都不敢出。所以邻居村里的好多特殊福利在我们这个小队却是从来都没有的。/p
来到家,虎子的奶奶招呼客人们坐下,队长首先招呼一个带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的客人坐下,那人长得肥肥胖胖的,挺着个大肚子,像是孕妇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一颗大脑袋在看不到的脖子上面悬着,后面的两个小伙子剃着贴头的短发,没有坐下来,而是径直的站在那人的身后。/p
队长也站着介绍说:“这是镇上的领导,今天来主要跟你们算下这两年的活动款”。余奶奶的脸色瞬间都变了样。她端来了茶水,把茶水按照主次顺序挨个的递到他们的手上。/p
那个领导开门见山的说:“我说老人家,你这都两年没有交活动款了,你们占着那么大片的好土地,都是白给你们的,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款子补上,我们政府部门不容易,我们办事儿也得有经费不是”。说完把一张发票递给余奶奶,然后接着说:“一共是八百块钱”。/p
余奶奶的脸色变的苍白,一时急迫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感到了愤愤不平,心想:“连这村子里修的水泥公路都是大家一起筹钱修建的,你们既没出钱,又没出力,还好意思在这瞎掰扯”。/p
“能不能宽限我们段时间,我们现在确实没了办法,您看我们里屋还有一个病人要照料呢,连他的医药费都是先欠着的”。/p
“这个医药费可以先欠着嘛,这八百块钱可是不行,我们等着回去交差呢,今天您老人家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那肥头大耳的胖子戳了戳自己的眼镜愤怒的说道。/p
时间像是在此刻凝固了一般,空气变得安静,过来一会儿队长突然说:“领导,您看就宽限他们些日子,让他们--”/p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队长的话音未落,就被那人打断。两个小伙子笔直的站在那人的身后,等待着一切的指令。/p
“老人家,你听我说,你们交不起这活动款,我们回去也交不了差。我看您啊,那猪圈里的老母猪倒是差不多值这个价,我们拉回镇上帮您老换点钱,然后正好补这个窟窿”。/p
“你们两个去把猪圈把猪拉走吧”,身后那两个小伙接到了命令走出屋向外面走去。余奶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你们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这可是我孙儿的生活费啊”。/p
“您老说错了,我们这是在帮您呢”。那胖子流露出龇牙咧嘴的笑容。/p
我和小铃铛把余奶奶搀扶起来,猪圈里的母猪哼哼的叫了起来,三头小猪仔也狂跑着,两个小伙子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去挂老母猪的脖子,那种景象就像是在旧中国时期,日本鬼子摸进村子一般模样。他们穿着整齐的鲜艳的服装,在我眼里却比那晚虎子爸的衣服更加的肮脏不堪。/p
虎子哥回来了,挑着两桶清澈的水,他看到了正有人在他们猪圈里拉那头他家唯一经济支柱的老母猪,一下子愤怒到了极点,他放下两桶水,抄起了扁担。向猪圈跑去。/p
“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给老子放下,不然爷爷用这扁担一人给你们来一下”。虎子哥愤怒的说道。/p
“你看看,你看看,李队长,这不是翻了天了吗”?那胖子站在旁边有些害怕。/p
“虎子,你把扁担给我放下,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好人不和狗斗,好民不和官斗。”余奶奶声音洪亮的说道。此时,猪圈那两个小伙子也开始骂骂咧咧。/p
虎子哥重重的扔下扁担,一路跑进屋里,趴在爸爸的床沿上哭了起来。我和小铃铛也跟了进去,一阵的心酸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呼吸。/p
老母猪被铁环套上了鼻子,猪的鼻子上就流下了鲜血,余奶奶此时变得异常的镇定,她不在有一滴的眼泪,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剥削、掠夺。/p
突然,黑子从草丛中冲了出来,一口狠狠的咬在那胖子的小腿上。那两人看这种情况,放下猪又去追黑子,结果猪又哼哼唧唧的跑路了,他们抓住了黑子,用一根粗粗的棍子抽打它。于是虎子哥又冲出来跟他们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就像是电影桥段,全部都乱了套。余奶奶和李队长也慌忙的去拉架。/p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虎子哥的脸也被他们用拳头打肿了,那头家里唯一值钱的老母猪也被那伙强盗拉走了。我愤恨着这世道的不公,穷人永远都是被欺负的对象,就像历史总结清朝后期一般,落后就要挨打。/p
小铃铛替虎子哥敷药,虎子哥没有说任何的话,过来好久,他突然说了句:“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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