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不由笑着摇头:“从前我以为安小姐不太好相处,却不料她是个真性格的人。”
天然是真性格,周采元不可以自想到第一次晤面的时候安筱韶因为独孤慧的寥寥数语便对自己瞋目竖目……如此的人领有一颗赤子之心,叫人不稀饭都不可能。
两人正在说着话,朝云进入禀报:“皇后,老皇后请您和郡主了解一早去普济寺上香。”
“明儿一早?”姜皇后沉吟一会儿,便点头道:“那便尽快去计划吧,老皇后有请,我们俩都不可能以缺席。”
家中连连出事,老皇后心情郁结,连续卧病在床,姜皇后精心伺候汤药,当心翼翼奉养着,好容易人才缓过来,这两天又发急去上香,无非是想要消灾解厄、宽宽心罢了。
周采元只是笑了笑,“母亲,一切照您的交托便是。”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出鱼肚白,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便经出了门,背面跟着三辆青棚马车,数名跟车的婆子。
耳畔马蹄声响着,老皇后却轻叹一声:“很近这些时日家里发生了多少事,想想都让人以为内心发颤,这回去普济寺可要好好烧烧香,去去不利。”
蒋晓云面上陪着笑意:“祖母说的是。”却是不肯讲话说周采元半句恶言。
周采元可以有今日的地位,功力不容小觑,因此醒目的蒋晓云历来不肯正面与她为敌,汤姨娘和安华郡帝有错在先,独孤慧不可一世在后,他们并不占理,更谈不上报仇雪耻。
胜者为帝败者贼,这是千古名言。一旦输给了他人,生死无尤。朝堂上也好,深宅大院也罢,还不便是这么回事。
这个事理不但蒋晓云清楚,老皇后内心也很清楚,因此她并没有特别尴尬周采元,只是不疼不痒地讽刺两句,周采元倒也好,从不回一句嘴,全受了。倒叫老皇后一拳打在棉花上,愣是没有半点回应。内心窝着火,想在蒋晓云这里找点安慰,谁料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便是一尊泥菩萨的神志,老皇后哄笑一声,别过脸去。
“到了到了!”
周采元轻轻掀开了车帘,面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发展得郁郁葱葱,隐约瞧见竹林深处红墙的一角。一阵风吹过来,耳畔依稀听到深沉的钟声,是一块福修之地。
全部女眷务必在山门下车,而后步辇儿至庙门,早有一位知客僧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等着。他笑道:“住持早经交托下来,请诸位随我来。”
知客僧面上带着谦虚地笑容,一路引她们往佛殿中去烧香。待她们烧香完,知客僧又领着她们到禅房中歇脚。老皇后并未进入禅房,反而掉头去找老住持谈佛法去了,知客僧行礼道:“老皇后要过个把时候才会出来,请各位先行歇息,如有什麽需求,随时交托便是。”
姜皇后微微一笑道:“多谢师傅,我们便在这里,不会乱走的。”
知客僧点点头,退了出去。
整间禅房主面是窗,南面是门,安插得很考究,墙壁上挂着佛家箴言,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设有古朴摩登的桌椅,显然是专门为嘉宾计划的。周采元打量一会儿,便坐下来饮茶,悄然地等着老皇后礼佛完。
蒋晓云满面关怀地问起婚礼的计划,姜皇后心头惊异,却也若无其事地与她发言。
周采元垂着头饮茶,对那边的对话置之不理,小蝶却是一副心神不安的神志。
周采元看了她一眼:“如何彷佛猫抓心一样。”
小蝶看了一眼蒋晓云的方向,只是摇了摇头,不敢吭声。
周采元见状,不由心中微微起疑,突然站站起道:“这房子里太闷,我出去走走。”
“可别走远了,等老皇后一出来,我们便得回去。”姜皇后提示道。
周采元带着小蝶站到廊下,这才问:“毕竟如何回事,把话说清楚。”
小蝶显得格外忐忑:“小姐,适才……适才您交托留下照望卫风的护卫来报,说帝爷……帝爷他……”
“帝爷如何了?”周采元发觉了小蝶心头的惊恐,皱眉问。
“帝爷派人强行带走了卫风——”
“什麽?!”
“难怪了,今日一大早我便发现有两个护卫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瞧他们迟迟没有动静,还以为是自己多心,这么看来他们一早便经计划好动手,单等小姐你出门!”楚汉快步走了过来,
周采元心头暗叫不太好,立马交托道:“小蝶,你去见知皇后,便说我身子不适,立马便要回帝府,替我向老皇后道歉!”说完,她向楚汉道,“你跟我来!”
他们二人选了一辆青篷马车,一路急匆匆地赶回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