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温酒
但许骄万万没想的,这只是她疼的开始……
宋昭每回见了她，都热情无比，比见宋卿源还要亲人，仿佛她才是他亲人,宋卿源是挂靠的。
总之,宋昭瞅准机会就往她跟前窜。
宋卿源在的时候还好,宋昭尚且还老。
一直以来,宋昭在朝中都只怕宋卿源一个，除了宋卿源之外,宋昭谁也不怕；朝中谁都拦不住惠王,也都知晓惠王脾气大,不惹他。
许娇从前见了他就绕道走,不想给自己惹事,也想多活几。
那时候的宋昭也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去吼许娇，譬如在庆州灵山的时候,搞不定宋卿源就去吼她。
但眼下不一样！
宋昭有事没事都要往她跟前凑！
一脸谄媚又违和的模样……
有宋卿源在宋昭还收敛,但宋卿源又不会时时刻刻都她在一处。
宋昭就像生了只狗鼻子一样,只要闻宋卿源不在,就往她这里来，天天天天许娇个不停
宋昭一来,她就么事都别想做。
她躲着他,说她要逛街,他说他也要逛街。然后无论去逛么地方,宋昭都似话痨一般跟着她。
宋昭的话痨和葡萄的话痨还不一样。
葡萄的话痨顶多是个收音机，自动发音那种，你可以听，也不可以不听。
但宋昭的话痨是有互动效果的,你要是不听，他忽然问起来，你怔在原处，但他又是惠王，场面会很有尴尬。
许娇也尝试过冷，“刚才没听。”
结果宋昭也不恼，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我再说一遍！”
许娇：“……”
许娇心血来『潮』想给宋卿源买只糖葫芦，忘了宋昭在，宋昭不乐意，我也要。
许娇无语。
她在不想他说话，就说要看书。
宋昭说，好啊，刚好他也要看书，一起啊。
许娇：“……”
没办，两人在苑中一起看书。
说是一起看书，但际许娇看一会儿书，就会觉有人的目光在瞄她。
苑子就那么大点儿，还能有谁！
终，许娇在忍不住，“看我干嘛？”
宋昭托腮笑道，“四哥他也真是的，也不我说一，原来你是四嫂。”
许娇：“……”
许骄冷不丁吞了一枚青枣，噎住！
许娇伸手捂住脖子，觉呼吸不了，脸都涨红。
大监刚才被她打发去叫宋卿源了，葡萄蹦蹦跳跳说去看葫芦了，她跟前只有宋昭在！
许娇想唤他，但是不了；许娇想伸手，但是他坐对面，她够不着；许娇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朝他挥挥，示意他，她噎住了，来帮忙……
但这个时候的宋昭偏偏不看她了，而是自顾自低叹道，“他要早说你是我四嫂，我之前就四嫂你搞好关系了！不过，当时在庆州灵山，四哥就让你在庆州陪他养伤，想想那时四哥身边就你一个人，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这一呢！”
许娇眼泪都憋来了，真快窒息了……
他还在感叹着。
终，宋昭感叹完的时候，抬一看，许娇整张脸涨通红，眼泪也有，似是呼吸不过来。
“喂！许娇！”宋昭吓住，“喂喂喂！许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是不是窒息了？”
许娇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是葡萄回了苑中，当即吓魂飞魄散，帮她拍背，她才将那枚青枣吐来。
……
许娇更加确认，她见宋昭就会倒霉！
惠王……晦气的晦……
回在灵山见宋昭的时候，抱抱龙她置气，两人冷战；再一次见面，是过的时候，后来了宋云澜的事；而这次，她险噎死。
她要想办离宋昭远点。
夜里，宋卿源问起她今日怎么了，说宋昭吓坏了！
许娇眼珠子都险瞪来。
他！还！吓！坏！了！
许娇奈，“他总往我跟前凑。”
宋卿源笑道，“宋昭的母亲过世早，他从就喜欢跟着我，长嫂如母！”
“宋卿源……”许娇愕然。
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讲恐怖故事……
宋卿源笑开。
***
许是宋昭在的缘故，许娇每天都在战战兢兢趋吉避凶，所以觉日子过很快。
三月中旬的时候，葫芦已经可以试着下床活动了。
“葫芦！”许娇去苑中看他，葡萄在扶着葫芦在苑中复健。
葡萄喜欢黏着葫芦。
尤其是次的事情后，葡萄待葫芦如亲兄长，所以除却每日在许娇身旁的时候，葡萄大多时间都在陪着葫芦打发时间。
眼下，葫芦终可以下床了，葡萄大多时间都在葫芦这里，陪他复健。
“还能拿剑吗？”许娇问。
葫芦话少，“能，但眼下不能。”
许娇叹道，“葫芦，下次别做这种事情了。”
葫芦还未应，葡萄抢先道，“是啊！有我在呢！”
许娇看他：“……”
葫芦道，“等你把你的三脚猫功夫练好的。”
葡萄挠，“么三脚猫啊，我还生擒过哈尔米亚呢……”
葫芦难玩笑，“那是他以你在取腰带……”
葡萄：“……”
许娇：“……”
许娇觉，葫芦还是不讲笑话好。
***
又过两日，宋卿源已经在安排回京的事宜。
这一趟在西关的时间不短，朝中还有旁的事情，宋卿源不可能一直留在西关。
之前的西关之危解，这趟随行的人也好，驻军也好，也都要陆续安排去处。
“曹复水，赵恩科。”宋卿源看了看沙盘图。
沙盘图已经有饶关的字样了。
曹复水和赵恩科列，“末将在。”
宋卿源道，“你们商议下鹤城和西关守军的事，眼下饶关虽然无虑，但也要放人在；西关和鹤城的驻军要适当做调整，三处的人怎么分配，这两日商量好，告诉朕一。”
曹复水和赵恩科都应是。
齐长平又呈了饶关的初步部署，“陛下，这是饶关的初步部署和兴建方案，之前寻曹将军，赵将军，胡子，还有郭睿都看过了。”
宋卿源意外，这么快？
其他提起也就前几日的事情，齐长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来，怕是这几日都在赶工。
宋卿源接过。
虽然只是一份初步部署，但其已经很详细清楚，宋卿源想要的有，没有想的也有了。
宋卿源看向齐长平。
齐长平还在说着关键点，宋卿源其没怎么听，脑海里都是前几日，他问齐长平有么安排，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他想调齐长平回京，但齐长平说想留在西关一段时间，等饶关兴建好，再回京。
不不说，此时的齐长平三四前的齐长平相比，已经脱胎换骨，也让他刮目相看。
齐长平想留在西关，比想回京中，更让他欣慰。
宋卿源也越发觉齐长平未来不可限量……
齐长平说完，宋卿源笑道，“大监，让人送去沈卿处，让他责成工部和户部尽快处理。”
大监前接过，应是。
陛下口中的沈卿便是沈相。
眼下沈相百官之首，此事让沈相督办，便是重视的意思。
大监会意。
说完齐长平之事，郭睿也前，“陛下，这份是之前提的，已经捐躯的义士名册。”
说义士，便不是驻军。
宋卿源接过。
郭睿继续道，“陛下，之前西关驻军不够，城中岌岌可危，但许娇提醒西关牢狱中还有不少流放的犯人，这人都是身强力壮，身有罪名流放至此。长平微臣去了一趟牢狱，这人里，近乎所有的人都随微臣去了战场，繁伊一战，伤亡惨烈，但守住了繁伊，也让西戎收兵不。繁伊一战里，去了两千一百四十五人，最后，还剩九十五人……”
无论是曹复水，赵恩科，齐长平，还是宋卿源，听这个数字都怔住。
这一仗极其惨烈，但也保住了仓恒，保住了西关……
若是没有繁伊这一场殊死搏斗，兴许西关城早就破了！那西关百姓便都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死伤无数。
无论是死的百姓，还是日后要夺回西关伤亡的人数，都远不止这人……
宋卿源沉道，“传朕旨意，剩余的人，悉数赦免，留在西关。”
“是！”所有人拱手低。
郭睿又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宋卿源看他，“说。”
郭睿拱手，“陛下，这人事前都了书信，要送回家中，有忏悔的，有告知家中情的，也有让家中勿牵挂的，微臣想亲自去送。这人微臣一道在繁伊生入死，微臣答应过他们……”
宋卿源指尖微滞，轻道，“准奏，等回京之后，你着手去做。”
郭睿跪下，“谢陛下。”
宋卿源看了看他，旁人道，“都下去吧，郭睿你留下，朕有话你说。”
待旁人都离开了厅中，宋卿源伸手扶起郭睿，“这次回京，重振郭家，不要像早前一样乌烟瘴气了。”
郭睿诧异看向天子。
他一直以，天子是厌恶郭家的。如果不是因祖母的缘故，天子早就会拿郭家开刀，所以郭家倒台，天子默许。
但方才天子的一番话，郭睿目光中渐渐浮许水光。
宋卿源继续道，“回京的路好好想一想，日后要去处，如今你是郭家的顶梁柱，做表率来，别让朕再难。”
郭睿咬唇，喉间稍许更咽。
宋卿源拍了拍他肩膀，温道，“趁这几日，把西关的事交待完，朕一道回京。”
“臣领旨。”郭睿拱手应。
待天子脚步离开，郭睿才抬眸看向天子背影。
放在以前他未必会明白，但眼下却明白，天子对郭家其并非只有厌恶，天子对郭家的感情其复杂……
郭家是天子母亲的娘家，他的祖母是天子的外祖母，郭家在朝中的事，天子其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郭家一直扶不起来。
户部之事，天子震怒。
因腐朽骨子里，不除，会危及整个南顺。
尤其是梁城之『乱』，郭家因要掩饰户部的亏空，给瑞王钻了空子利用，连带工部一道下了水，还险危及天子。
这所有的事情背后，郭家只是从朝中被拉下马，几个旁支被流放，郭家的子孙断了可以在朝中继续所欲的根基，但除了丢人，衰败，天子并没有迁怒郭家。
甚至，护了郭家。
郭家不争气久已，天子才要切除毒瘤。而方才，天子的喜悦分明是在眼中的……
郭睿低。
***
苑中，宋卿源刚回，便见大监随行的御医在一处说话。
这里除了他就是许娇，宋卿源前。
大监和御医都躬身，“陛下。”
“怎么了？”宋卿源问起。
御医和大监对视一眼，御医似是有难，大监开口应道，“许姐说有不舒服，老奴请了大人来。大人看过，说许姐是染了风寒，但风寒也不严重，多休息就好，就是……许姐有夜里‘看书’的习惯，最好歇一段时日，多休息调理。”
御医：“……”
宋卿源：“……”
御医忽然觉，宫中再找不比大监更妥帖的人，大监这么说，委婉妥当。
宋卿源看了看御医一眼，御医躬身，“是。”
宋卿源低，“朕知道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