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忿忿道,“惊寒伯伯向来最不爱沾惹是非,最后反倒被是非所累。天帝到底有无决断?就算惊寒伯伯有此心,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偷盗西王母的仙魄啊!”
说着嫣儿脑中突然飞速运转起前前后后的一切,心中暗暗惊惧起来:不对啊!我怎么忘了西王母可是那莫天禅的岳母啊——监守自盗!想到这,嫣儿觉得身上一阵寒意:没错!如果是西王母将这些异禀仙魄藏在百花深处,与莫天禅里应外合诬陷惊寒伯伯,那所有的都合理了,那黑衣人使的鞭法也可以解释了。
嫣儿一跃而起,对隐元君、常夫人和箨儿道“等我一下!”说着一个月影婆娑出了门去。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嫣儿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嫣儿闪回屋中,手中拿着《东南圣境通达册》,摊开中页,露出左边半页已被撕扯,不见踪迹。嫣儿冷冷道,“当时戍仙只是检查了典籍并未缺失,并没有每本翻阅检查是否有页面缺失。百花深处非要说和西王母有什么来往,那便是翀儿的娘亲——地母鲜知。而这本《东南圣境通达册》便是记录文案。”
隐元君大惊道,“哎呀!原来那个黑衣人是为此而来!”继而陷入沉思道,“这昆仑山与四域往来的记录,可是大都拓本呈送天庭了,唯有这地方志只是存于我白萍洲内。”
嫣儿面色严峻道,“也就是说,这个来窃书之人,早就通读了天庭所有相关记录,未果。这才又铤而走险,想不留痕迹来清辉阁中寻找构陷证据。”
箨儿点头道,“不错!只是这四域之内能对这段过往确切知道记载出处的,必定位高权重。”
嫣儿冷笑道,“我看不仅是此人位高权重,还深得天帝欢心。不然如何会将这些需天帝亲核的天庭拓本都尽数予之读过?”
身边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莫天禅!”
嫣儿恨恨道,“如此处心积虑,除了他还有谁?他以往就嫌惊寒伯伯在祭祀刑罚所需仙品上处处掣肘。有了那个破香炉后,更是觊觎南疆仙品。如今天帝直接让莫天禅和那只大白猴子接管了百花深处,他可是如鱼得水,可以好好鼓捣他那个害人匪浅的破香炉了。”
隐元君忧心忡忡道,“只怕他心中所想远不止此。他此番将西王母当年收的极品异禀仙魄都置于那香炉之中,势必是想将之前那一套都用在仙界之中。”
常夫人惊慌道,“真的如此,嫣儿岂不就危险了。这玉镜在仙家面前可隐匿异禀仙资,然他那香炉可是个新物件,谁也不曾试过。万一能验出嫣儿的天赋异禀,这可如何是好?”
隐元君警觉道,“他那香炉上回可是用了一旬才制成。这次约摸着也需要时日。”
箨儿着急道,“早成晚成总是要成。这还是得想个法子确定那香炉不能伤害了嫣儿为妙啊。”
常夫人也紧张地站了起来,走过来抓住隐元君的胳膊道,“箨儿说的没错。你得想个法子啊。”
隐元君连忙安抚道,“夫人放心。他香炉若成,天帝必然是要让他拿出来展示的。即便不是在震源大典上,也当唤我去记录入册。到时我定设法除此患。”
常夫人点头道,“这般便好。”
隐元君又转身看了嫣儿一眼道,“你娘这倒是提醒了我。今日天帝已宣我拟诏,将南疆之乱昭告四域,以儆效尤。特名广示天下,让四海之内异禀在身者,如忧心异端,主动上报天庭,可宽大处理。此诏一出,只怕四海之内必定人心惶惶,来年怕只会是多事之秋。”
常夫人想了一会儿,道,“好在嫣儿出冬便该去羲和践习了,这倒是能避避风头。四域之中最安全的便是八千云月了。有居延王和阿云在,料他莫天禅不敢如何。”
嫣儿撅起嘴道,“娘亲你怎么忘了,西域之中还有西王母呢!她可是残害异禀的罪魁祸首。”
隐元君瞪了嫣儿一眼道,“可不能这般口无遮拦,西王母也是奉天帝之命行事。况且你有玉镜护身,她也不能发觉你有天赋异禀。”
嫣儿微微点头道,“这倒是。得多谢娘赐我玉镜!”
箨儿在一旁异样打量嫣儿道,“娘亲这是偷偷给了你什么宝贝,你连我都瞒着!”
常夫人笑道,“难得她听话一会。居然连箨儿都没告诉。晚些,娘亲再告诉你吧。”
嫣儿做了个鬼脸,突然严肃起来道,“我在想,莫天禅如此大费周折,只怕不会只为了接管一个百花深处。我看我还是上报了洛神先不去践习了。以我现在的修为,留在这,至少还能和爹娘哥哥一同保卫白萍洲。”
箨儿连忙道,“不成!你已经为了我耽搁过一轮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延迟了。”
隐元君也应和道,“不错!若不是之前耽搁,嫣儿你如今已经入日月仪仗了。何况你本也不可在外人面前展示异禀仙资。白萍洲所有,不过典史礼乐,成不了他勒霞峰的绊脚石。”
箨儿上前道,“好了好了,嫣儿你就别瞎担心了。我的铁笔心诀可是出师了。你不在,不是还有我么!”
常夫人侧身对隐元君道,“这眼看着便要入冬了。我看你还是尽早修书一封给居延王,告诉他嫣儿要去践习的安排,托他多加照应。”
隐元君爽快道,“夫人言之有理。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写。”
常夫人拦住他道,“不急于这一时。眼下,你还是先想好如何在这《天庭志》里记下惊寒、蜀锦和百花深处这段遭遇吧。”
嫣儿、箨儿又陷入了忧伤中。隐元君望着窗外百花深处的方向道,“夫人放心。我必为惊寒夫妇留下契口,待日后还二人清白,可相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