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几日过去了,莫鸢依然是心神不宁,坐在案条桌前反复用沙盘复验着卦象。正在此时,榴夏在门前道,“老君阁侍仙前来核对来年炼丹所需南疆仙品。”
莫鸢头也不抬,继续盯着卦象道,“辛苦让他进来吧。”
过了片刻,只听得忘川道,“小仙参见南疆代执仙。”
莫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惊,猛然抬头道,“忘川!你怎么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卦象。”
忘川连忙上前,看了看沙盘上的卦象,费解道,“这是哪位仙家,如此孤注一掷?”
“你也这么看。”莫鸢紧锁眉头,毕了门道,“这可不是一位仙家。是当年父尊为救蜀锦伯母于寤生,改了她与我兄长的卦象。”
忘川一惊道,“这事嫣儿倒是对我说过,只是并未细说卦象。这么看来,这卦象改的,仿佛有些冒险。”
“何止是冒险?”莫鸢气急道,“简直是早有预谋。”莫鸢将忘川拉近身边,将先前的顾虑尽数耳语了。
忘川大惊失色道,“看来嫣儿当年的推测又是一个八九不离十。”继而沉思道,“如今追究这卦象本身怕是难以找到什么真凭实据。然文儿如果正在辰昏咒控制下,对上莫鲲先前搜刮了所有南疆仙术,必定是要指使文儿用发万物之术行不明之事啊。”
莫鸢心急火燎道,“兄长居然还有此举动?这可如何是好。虽然我是一万个不愿将父尊与兄长往恶处去想,然这一件件事端,只怕文儿是凶多吉少。”
“说的是。”忘川也急切道,“你可知如何能解了这辰昏咒?”
莫鸢沮丧道,“这可是父尊的独门绝技,我如何能解?我看这个,只能去求助外祖。”
忘川连忙道,“这倒不难。你如今不可擅自离守,我却本就是出来办事的,可以去一趟昆仑。”
莫鸢摇头道,“只怕请来外祖也不能达成。如今父尊可是将文儿留在朱厌殿中。他不在时,日日有戍仙把守。这无凭无据,让外祖以何名义硬闯呢?”
“这个倒是棘手。”忘川认同道,“不过我倒是有隐身的法术。”
“只怕没那么简单。”莫鸢道,“父尊如今常在朱厌殿中,不摸清了他行踪,若他在殿中,就算你们入了内,也不能突然带走文儿,为他解咒啊。”
“这。。。。。。”忘川没了主意。
莫鸢思索片刻道,“我看这事,还是得求母亲帮忙。”
忘川惊讶道,“你母亲不是一直完全蒙在鼓里么?这突然让她相助,如何能说服啊?”
莫鸢不禁想到当年西王母告诉自己蟠桃会上莫天禅的行径,取了笔墨修了封信函,封好了递给忘川道,“看来还得辛苦你跑一趟昆仑,去找外祖取些物件再奔赴勒霞。我母亲每日巳时,必独自在霞帔殿中。你且将这书信予了她,再附上物件。她定会助你。”
忘川疑惑道,“倒是不辛苦。然我该向西王母神尊讨什么物件呢?”
莫鸢坚毅道,“你且说为了求母亲救助文儿,借当年蟠桃会物件佐证,外祖自然会明白的。”
“好!”忘川应道,“那我尽快动身。”
莫鸢拦住道,“你才赶来,我看还是过一两日再动身好。虽说我现在执掌了南疆,兄长与父尊的耳目却是时时潜伏在仙门一带。你此次是来为老君阁查验的,还是要呆够了时间,莫让他们起疑。到时我安排了玄花飞车与你,省时省力。”
“你看我这一心急,考虑欠周了。那就有劳鸢儿了。”忘川作揖道。
“和我为何还这般客气?”莫鸢突然娇羞道,“先前在勒霞上,我与嫂嫂学过东南圣境名点。此次前来,榴夏姐姐又指点了我几回。我记得忘川你一向对待东南圣境名点赞不绝口,也尝尝我的手艺。”
忘川笑道,“想不到鸢儿你如今已经练就了这般本事。”
莫鸢羞涩道,“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之事。我知道你一直与嫣儿交好。如今她溘然长往,还望你莫要过于哀伤。我学会这些,以后也算给你留些念想。”
忘川一愣,想到当日昆仑山上嫣儿提到莫鸢对自己有情一事,连忙变了神色道,“鸢儿你费心了。嫣儿她无论去了哪,相信都会被温柔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