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扬唇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我懂我懂,至少那件事不会被当成八卦流传,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汪芷妍兴奋地举手,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嗯。」
所有人都沉默了,望着墙面上时钟的指针以极缓的速度前进,没有人再开口说任何话……
买了车票坐车到基隆,任由海风吹乱自己的发,夏宇瞳坐在渔港的提防变,安静的像尊雕像。
夏宇瞳之所以来到海边,不是有任何轻声的念头,只是在她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天的朝阳之际,突然想看看蔚蓝的大海。
记得差不多国小的时候,她曾在基隆住过一阵子,每天放学之後,她总会和同学在海边流连,脱光鞋袜沾沾水也好,在沙滩上堆堆沙堡也罢,湛蓝的海给人一种沉静的平静感,因此她一有念头想看海,没有多加考虑就买了火车票直奔基隆。
沿途她想了很多,在看到宽阔的大海後,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人生有很过过程,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在初恋时就得道升天……不,修成正果,却也不能保证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
既然皇甫修不是她以为的真命天子,那麽久让这段感情随风而去吧!
其实这现状与她当初摄像的情景不谋而合,一开始她就不认为自己有拥有他的能力,毕竟他们的成长背景、家世都相距甚远,能与他相恋,就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美梦,终会像消失在大海里的人鱼公主一样,幻化成七彩的泡沫……
呆坐在河堤上直到夕阳西沉,她收拾起自怨自艾的心情,振作精神散步到基隆车站,投了零钱到售票机里,买了回台北的回程票。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事,更何况皇甫修三天後就要启程到印度尼西亚了,剩下的这两天,她会当做什麽都没听见,乖乖的陪他到离开台湾为止,然後或许换个工作转换心情,从此将他和这段感情尘封在记忆深处。
随着火车的摇摇晃晃,约莫四十分钟左右就回到台北了,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刚好当做刚下班回家吃饭。
她转搭公车回家,下了车後循着熟悉的路径转进巷子,却在自家公寓楼下发现一抹硕长的身影——
她顿时有丝心慌,可转念一想,他并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他和另外两位经理的对话,遂强自镇定的压下心头的不安,缓缓朝他走去。
细微的脚步声让站立许久的皇甫修微震了下,果然一转头就看见她朝自己走来。
「你怎麽跑来了?」
「你到哪里去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夏宇瞳不禁微哂,而皇甫修则瞬也不瞬的紧锁着她的丽颜,舍不得移开自己的双眼。
「对不起啦!我突然有点想看海,所以就跑到基隆去啦!」她省略大部分复杂的心情,倒也不算对他说谎。「很抱歉没有告诉你一声,你就记我旷职一天好了。」她吐了吐舌头,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
他没有搭腔,突然伸手拉住她转身就走。
「修?」她心跳莫名加快,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要去哪里?我爸妈还在等我吃饭……」
「我跟她们报备过了,她们答应把你借给我。」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就开门见山的坦言要带走人家的女儿,这麽丢脸的事他想都没想就做了。
所幸她的父母还算明理,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正与小瞳交往中的事实,夏家爸妈没有过多询问便允了他的要求,主要原因当然是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女儿谈恋爱了,并且选择相信女儿的眼光。
「……你见过我爸妈了?」她心口一提,没想到他这麽直接。
问题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明明他就要离开台湾了,和她也不可能有未来,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走这一遭?
「嗯,我以男朋友的身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将她塞进车里,他将车门稳当的关上,才转到驾驶座开门入座。
「……喔。」他的神情不太对,约莫还在气她什麽都没说就离开公司吧?她心里有数,却也没敢多问些什麽。
她有心想粉饰太平,可是很多事一旦变了质,就很难回到原来的样貌,就像国中时物理课做的实验,变化过的物质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模样……
从她不再出声之後,他也保持缄默,二十分钟左右,车子驶进皇甫家的社区停车场,再过五分钟,两人已然转移阵地到了皇甫家的客厅。
「你怎麽都还没整理?」
发现他的屋里和原本的样子一模一样,连一个皮箱都没有,她不觉惊呼出声,并紧张的卷起袖子准备动作。
「再两天你就要到印度尼西亚了耶!现在还不整理怎麽来得及?快快快,我帮你一起整理比较快。」
他突然不由分说的展臂将她搂进怀里,强壮的臂弯不易察觉的微微打颤着。
「不去了,我要留在台湾跟你在一起。」
「……修?」他这麽说是什麽意思?公司的决策那麽容易被改变吗?她不安的想拉开他的手臂,却被他抱得好紧,让她动不了分毫。
「怎麽回事?老板答应了吗?」
「他敢不答应我就离职。」他赌气的低喃,男性的气息在她耳边吐着。
她轻颤,不让他再左右自己的意志。「怎麽可以这样?不可以那麽任性……」
「我都要失去你了,还有什麽值得我在乎的?」他痛苦的将脸埋进她的颈窝,用力汲取她身上淡淡的乳香,其间还夹杂着极清淡的咸味,证实她确实到过海边,
「你……我们不是谈好了,你会尽量找时间回来吗?」隐约察觉他不安的情绪,她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搞不懂他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你听我说,我不是时时需要人陪伴的女人,你大可放心去发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