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也坐不住了,指腹掩着摄像头，摁得太力，指甲缺血泛白。
他越说声越低：“像您抱,抱着我……”
那晚他动拥抱了霍听澜，那胸膛硬韧坚实的触感以及飘浮在海洋波心般的惬意使他念念不忘。
个简单的拥抱，他忍不住反复回味。
回味勾缠出思念，荒草般蔓延,挥霍着养分，短短几天的分离，他心空得发慌。
——这与他之前担心的情况并不吻合,甚至是背道而驰的。
那团纠葛缠绕的『乱』麻，他基本已经捋顺了。
心定了,该说出来。
他想找时机坦白，琢磨了整晚,知道自己太内向，脸皮太薄,情绪激动时说话尤其费劲，如和霍听澜面对面表白,好好的话铁定要被他说得颠三倒四支离破碎……
所以他打算先远距离说遍，这样等到两人见面时，消息已经消化了部分,情绪会平和些，他也不至于紧张到话说不囫囵。
——他把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还意识到自己根本天真到欠教训。
“您给我的临，临时标记，越来越弱了……”叶辞干咽了下，害臊闭上眼,像自言自语，“是对您……我儿，少，反倒……更想了。”
他措辞含糊，也足够让人明白。
不是激素波动的影响。
不是生理吸引的混淆。
这几天，离了霍听澜，他有大把时独立思考。
他从暖融融也酸溜溜的思念中掬起自己不知所措的心，像从春溪中捡起枚鹅卵石，将yu望的水滴沥净了，晒干了，才发现它早已被爱意打磨得洁净柔润，条条纹理清晰若刻——
喜欢霍叔叔。
喜欢霍听澜。
天比天喜欢，无关其他。
“……为什想我？”
机里传来追问，消耗着最的沉静与耐心。
“因为……”叶辞深吸气，带着少人独有的，献祭般的赤诚道：“我喜欢您。”
语毕，像觉得这份心意容不得质疑，他不等被问便抢先解释道：“不是因，因为临时标记，也不是因，因为我妈妈的事……您别怀疑。我想，想了好几天了，我是……真的喜欢您了。”
“……”
真的喜欢他了。
也真的仗着他离得远了。
霍听澜扯松领带做了个深呼吸，太阳『穴』的青『色』血管微微弹跳，理智摇摇欲坠。
原本能忍住的事，让叶辞这波“欠收拾”的『操』作刺激，怕是也忍不住了。
摄像头仍遮着，他不确定叶辞是否在那边看他，只得硬生生控住那股儿邪火，维持虚假的镇定：“你在视频里，隔着这远，对我说这种话……”
他慢条斯理拷问道：“是什居心？”
“，什居心！”叶辞以为他不高兴了，慌忙挪开掩着摄像头的，那脸蛋烧透了，连白眼仁染了淡粉，唇瓣红得发艳。
他尴尬得直『舔』唇，不经意覆上层水光，更艳了。
他不知道他敬爱的霍叔叔私下里憋得发疼，也不知道在成人的世界里“确定关系”究竟意味着哪些事。他也成了，可毕竟成不久，还纯着，他他孩子气的那套揣摩个三十岁的、空窗许久的alpha，还自己是在和龄的少少女玩稚嫩的爱情游戏。于是他琢磨了下，努力弥补“霍叔叔可能想要”的仪式感：“我视，视频表白，不是因为……对您诚意，不认真。我您面也，也是要再表白次的。我说话笨，我怕到，到时候太紧张，说不好，先，先视频和您……说遍。”
对爱人，他太诚了，他恨不得剖开自己轻的心，无影灯照着字字描述：“而且我觉得，既然……想明白了，那，该尽快说，别……吊着您。”
他像在哄失望的小女朋友，以种雄『性』的、求取的姿态放低身段道：“您……别生我气，吗？”
霍听澜哑然失笑，有那几秒竟说不出话来。
他哪是生气，八竿子打不着……
他分明是憋疯了，那身戾气是左忍右忍，忍出来的！
叶辞不懂这个。
霍听澜哂，把小少的心路历程捋得明明白白。
那脑回路和小心思实在是青葱可爱，他心软得塌糊涂。
可心软了，别的未必跟着软。
反倒坚如铁石。
霍听澜压平了唇角，不凉不热抛出句：“不太。”
“……啊？”
叶辞蔫得像雪人进了预热200c的烤箱。
肩膀垮，倏化了。
完了。
搞砸了。
霍听澜倚着椅背，指尖轻叩桌面，商业谈判般沉肃，脱口的话却正经：“等见面了，把刚才的话再对我说遍……”
“嗯！”叶辞忙不迭头。
“等你说完了，”霍听澜低低道，“我会吻你……可以吗？”
“啊，嗯。”叶辞先囫囵应下，过了几秒，眸光才忐忑颤动起来，他喉结滚了滚，故作老练发问，“是像上，上次那种的吗？那您亲，亲完了，……不生气了？”
亲脸、亲眉『毛』、亲额头……
这些他熟。
仗着视频通话时对方看不出自己的视线落，霍听澜把屏幕中那两瓣充血、艳红的薄唇盯着，肆无忌惮，近乎下流。
“不是，”他莞尔，把控着表情，依次回答两个问题，“不生气了。”
见叶辞似乎仍怀揣侥幸，脸“霍叔叔这正派的人说不定是亲发旋儿”的表情，霍听澜勾了勾唇，低声道：“想亲你的嘴唇，可以吗？”
“！”
叶辞臊得差儿把机撅了。
可以吗？
好像不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