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王爷折煞奴才了。”
内监羡慕的看着那挺拔不阿的背影,静静的立在外面等着。
容祯轻轻放下笔,抬头看行完礼的江驰禹,开口就是关切,“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江驰禹领了茶坐下,端正道:“臣来谢圣上送来的伤药。”
“朕看你和时言一个个都拥有钢铁意志,还是打的轻了。”容祯低头喝了口茶,摸着金盏说:“早朝的时候你没在,那殿上叫一个热闹,看见前殿的柱子了没?茂国公撞上面了。”
江驰禹面不改色,虚心假意的问了句:“国公爷可有伤着?”
容祯冷笑一声,想起来殿中的闹剧就头疼,道:“好着呢。”
任谁都不信,惜命的茂国公敢撞死在大殿上,这么一闹,无非是让他更丢人罢了。
“圣上之前让臣在年后拟个章程出来,臣拿来给圣上决断。”江驰禹抬眼,立刻有内监过来接过了他的折子,递给容祯,他接着道:“黑市交易必须要连根拔起,自下而上的严打。”
容祯低头看江驰禹呈上来的章程,指尖停在了毫不意外的两个字上,他威严道:“从河州开始?”
“河州临江,是水运的关口最松泛之地,多年来一座座的地下商市在这里建立。”江驰禹说:“黑臭的河沟成了肮脏交易的遮掩,臣要端掉那里。”
江驰禹的章程拟的清楚,以河州为开端,将大周的海陆关口都一一排比了出来,容祯细看之后大为震撼。
他就知道,江驰禹天生该站在朝堂上运筹帷幄。
“大周的国库很久没有盈余了,朕每每看户部的账册都会忧心。”容祯合上章程,拍在桌上,稍一拧眉道:“见不得光的虫,正在蚕食梁木,得拉出来曝晒在阳光下,方可肃清,朕准了。”
江驰禹起身谢恩,“臣定不负圣上信任。”
借着年前应下容祯整顿钱场的派头,江驰禹特意挑了这个关键的时间,他呈给容祯看,不仅仅是为了揽一身活,还有一个明晃晃的目的。
果然,容祯开口了,他睥睨向江驰禹,说:“你手中无实权,查起官场来也不容易,若是涉及朝中官员,更是难做,茂国公卸任后,京军统领一职空着,你接管吧。”
“微臣、领旨。”
江驰禹在出殿那一刻,轻轻的展开了眉。
黑暗中站在容歌身后窥视的人啊,接招吧,江驰禹眼下已经肯定河州是宿青乔等人的盘踞地,这群人已经庞大到了一个体系,江驰禹要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那就较量一场吧。
内监送江驰禹下了阶,颔身递上大氅,敬道:“奴才贺喜王爷,也该称一声将军了。”
京军同锦衣卫一样,都是皇城的铁卫,锦衣卫主内,京军主外,相辅相成。
如今京军分南北衙,茂国公手中的北衙占据三分之二的兵力,这也是茂国公以往横行霸道的资本,现如今都落在江驰禹手里了。
汴京城内,手握兵权谁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呢。
“宫内霜沉,王爷千万慢行。”殿门口的内监齐齐行礼。
江驰禹拢紧大氅徐徐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