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全出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费浦和不想去问,容歌身边现在有江驰禹,他其实很放心了。
他的歌儿有人护着,多好。
容歌嘴角僵住,她双手把骨节捏的生疼,抬眼试探的问了句,“师父还有什么要跟徒儿说的吗?”
比如……
费浦和静静的看着容歌,白发白须一样的整齐,他像容歌的爷爷,缓缓道:“桉儿也在观中,你多照顾他,下次施针时间若是碰巧撞在观中,你一个人就行,用不着师父帮了。”
阎罗九针的杀术容歌虽然不上门道,可救人之术她已经炉火纯青,再次为江桉施针不成问题。
可容歌要听的不是这个,她急切道:“还有呢?师父收我为徒,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单单因为我的天赋吗,还是说……我同师父的情谊真的是从王府开始的吗?”
费浦和一愣,手指微颤道:“怎么这样问?”
“就……”容歌自己都慌了,话出口才发觉嗓音有些哽,“徒儿有时候会恍惚,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师父了。”
费浦和老皱的眼皮垂下去,他坐在灯下,枯瘦如柴,低道:“你知道伽蓝是什么意思吗?”
容歌说:“常净六根,身心湛然。”
“还有一点,师父告诉你。”费浦和一双老眸骤然明亮,加重语气道:“是善,伽蓝为善神,师父很喜欢你这个名字。”
“李伽……蓝吗?”容歌悄悄酸了眼,她不叫这个名字,费浦和明明知道的。
费浦和点头,和蔼的笑了笑说:“伽蓝,师父老了,还能教你到几时呢?你是个好孩子。”
至此,容歌彻底死了从费浦和这听到“秘密”的想法,她给费老磕了个头,短暂的辞行,她要去玄贞观了。
容歌带的东西不多,金银首饰一件没拿,就几身衣裳,这次去玄贞观,她打算把竹莺和紫芸叫上,因此世安苑的婢女嬷嬷她就拒绝了。
江驰禹拗不过,便准了,送容歌到街上,清晨还雾蒙蒙的,穿堂风嗖嗖的过,街上没几个人。
江驰禹脸色有些难堪,看着容歌上了马车,站在车下拽着缰绳半天不松开。
容歌掀开帘说:“让泽侍卫送走也是一样的,王爷公务缠身,来回一趟时间跟不上。”
“让泽也送你过去安顿,我抽时间再过来。”江驰禹抬手示意容歌快进去,怕她被风吹着,扭头吩咐泽也道:“照顾好二小姐。”
“是,王爷。”泽也拱手。
街上的铺子还没开门,容歌的马车就驶出了城,她走了,容靖和魏常要找麻烦,只能委屈江驰禹化解了。
“驾!”太阳一出来,冷雾散了不少,泽也背靠马车,能听到车内容歌和婢女的谈话。
紫芸抽抽搭搭哭了几声,一听容歌在宫里那么凶险,气道:“汴京也不好,小姐怎么处处受委屈呢,还不如河州呢。”
“万幸。”竹莺避讳着外面的侍卫和泽也,安慰容歌道:“玄贞观也挺好的,反正在汴京地界,小姐还能更自由些。”
“嗯。”容歌也不知怎样想的,她大概能猜到自己在玄贞观会经历什么了。
宫内进不来,渊王府进不来,玄贞观总能来去自如了吧。
虽然是皇观,可一年中宫中贵人不莅临的时候,和寻常的朝观没什么区别,来往的人很多。
那些躲在暗处窥视她的人,总该现身了。
能会一会了,容歌伸手摸了摸紫芸的脑袋,低说:“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我也不会一辈子待在玄贞观的,用不了多久还得回家。”
“可罚小姐的是圣上啊。”紫芸眼泪吧嗒道:“奴婢一想都害怕。”
她家小姐先是冲撞父亲李晖,再是王爷,现在好了,直接连圣上都敢冒犯了……
容歌说:“圣上也没重罚我,我是思过又不是出家,还能没完没了了?”
紫芸努努嘴,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