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压着被瑟瑟风声掩盖的调子,吃力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团黑气而已,瞧不出尤因的神情,但想来或是没有听见,或是全然装作没听见,黑气并未回应,只是将本如闪电的速度提了一些。
不时,应当是到了地方,二人下了云头,朱厌王将手中之人,如抛掷废物那般,一把扔于一座废弃宅内,显出容貌,满是似笑非笑的奸笑。
玄华踉跄爬起,不知如何去问?亦是去问何事?帝吉天尊也是见过世面的,自个觉得脑子还算灵光,可此时却是满脑子的浆糊,丝毫头绪也是寻不到。
若是其它魔王还好,偏是这个别人摸不透,猜不准的尤因将他捆来,静静心绪,倒是能分析出个七七八八,既然是独自带他前来,诚然不打算叫他人知晓。
而不能为人知晓的事情,排除审问他于《红袖楼》前摆摊的目的,怕就是要毁尸灭迹,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是猜不到此番他的目的是哪个?
宅子年久失修,蜘蛛丝编织的网子满布整个屋子,很是恐怖,倒是与尤因哪个诡异的笑容相得益彰,衬得甚好,不等玄华瞧清这间屋子的细处,魔王却是环视了周遭极为满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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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不错,今日便是于此处送你上路吧!”
显而易见,尤因亦是初次来这,当是随即选的一个落脚之地,并无提前探究,上路两字被他讲的轻描淡写,将魔族嗜血杀伐的本性,体现至淋漓精致。
玄华猜想的没错,这是要悄无声息的结果了他,荒无人烟,纵是那些蛛丝虽多,却也不见一只活着的蛛子,空空如也之地,死气沉沉之处,杀个人不想被他人晓得,此地乃是上上之选。
回家之时,玄华也是探过周身是否有何不妥的?决然尤因能寻到他的住所,乃为追踪术的功劳,自己身上既无,那便是施于婉曦身上,回想一番,瞬间顿悟。
丫头唱曲,尤因匆匆而至又匆匆而去,原不是为听曲而来,那般惊状不过是认得了婉曦身份,最初目的却是这追踪之术,于大街,楼内,皆有花满霞拦着,他也是没得机会。
朱厌王善诡计,且生性多疑,岂能容忍别人施计于他身上,纵是不知对方是否真的有计策,也会防患于未然,错杀当真也是好过草木皆兵,不用时时提防。
玄华自以为思虑周到,然则却是低估了尤因的胆识,时过境迁,岁月能改变的不仅是人的年岁,还有心境,却是不想胆识也是能够变得。
那夜灵方后山,他是全力劝阻桃冥,瞧着是个胆小的,未曾料想居然冒天下大不为,亲自上门提人灭口,虽是于这荒废之处,显然并非是提前规划之地,应当也是一时莽撞所为。
玄华抬了抬眼,压着嗓子沉沉问道:“为何杀我?”
尤因歪了歪嘴,露出邪的不能再邪的笑容:“你太过危险,本王不敢留了。”
“我于你们有何危险?讲出来好让我这个即将上路的人明白明白,难不成只因我恰巧于你们的窝点前设了个摊子,你便觉得我太过危险?”
“哈哈!”尤因突发苦笑继续道:“郎君装的好像,可纵是糊涂装的再高明,却也只能骗的过花掌柜,万万是骗不过本王。”
说是装作糊涂,却也是真糊涂,至今自个并未有所作为,纵是夜探楼子也是小心谨慎,无人发觉,怎得这魔王却是这般言辞凿凿:
“当真不知,并非装了糊涂,还请朱厌王言明我必死缘由。”
“不知?倘若你不知我们的大事,怎会恰巧于那地儿摆摊,又是恰巧与万花上仙转世纠缠不清,估摸着本王好糊弄是吗?由着你这拙劣演技便会信了?”
“大事。”心中困惑万马鹏腾毫无章法,云中,雾中,山水中,那被灼灼烈日炙烤的漫天水汽儿,此刻也是赶不上玄华心中的朦朦不知,念着临死之前可以得个答案。
于帝吉天尊而言,死亡也是一种开始,纵是这条性命没了,回于墟中,再修个几万年,再不济几十万年,重聚个元灵出来,亦是可是入世。
只不过,那时真身亦然腐败,也得重新修个,全然危机四伏,下场定然比如今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不慎却又给谁的洗脚水坑了,再于魔王相遇,再会如此境遇,循环不息,可悲可叹也是可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