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粗布麻衣,一头乌丝梳成丫鬟的发饰,面罩了面纱,沈皎月垂着头跟在秦嘉鱼的身后。
赵府的人见着秦嘉鱼也未有太过阻拦,只是频频望向她身后的沈皎月。
秦嘉鱼眉头一皱道:“我的贴身丫鬟这几日面上有些过敏,你们便不要疑神疑鬼的了。”
侍卫连道失礼,才未有过多注目。
进了赵府,转过长廊,秦嘉鱼四处打量了一番才道:“太子妃一会便随臣女进去吧,这个时间每日都是我来与赵离喂药,应是不会有人打扰的。只是....”
她又左右瞧了片刻才道:“太子妃说的赵魈是何人?臣女未曾听过此人。”
沈皎月心中乱的紧,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道:“我进去见着人,或许便能明白了。”
见沈皎月面上有些为难,秦嘉鱼也未有再多问,只是道这中间的时辰最多也就半刻。
赵府的家教甚严,虽是她与赵离已经赐婚,但还是要注意些礼节,此番让她上门来探望已是最大的限度了。
沈皎月与秦嘉鱼进了内房,房内药香弥漫,内里深处的屏风之后,那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秦嘉鱼见没有人才挥手让沈皎月走的进了些,顺手还带上了一旁的窗户道:“太子妃上前看看吧,看此人是否是太子妃所说的赵魈。”
那榻上的男子英毅刚劲,虽是苍白着脸色面上久经风霜,但依旧不妨碍他生的俊朗。
只是......他并不是赵魈。
但沈皎月依旧觉得莫名的眼熟,她再次问道:“此人是赵离?”
秦嘉鱼点头道:“臣女不敢欺瞒太子妃。”
沈皎月有些晕眩,似是不能接受一般,她跌坐在凳子上缓神了好半天,才接受了面前的事实。
“你之前说赵离欺瞒了殿下,因为何事?”沈皎月想起之前秦嘉鱼所说,总算清醒了些。
“臣女以为太子妃都知道。”
秦嘉鱼似也反应过来一般,有些为难道:“事关殿下,此事臣女不好言明。”
“不用言明了,我知道你为何一开始不喜嫁到赵府,而后却又是如今的态度了。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赵魈,只有赵离。”
沈皎月也不知现下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来楚云玄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赵魈根本就不存在,魈乃是鬼魅,存在与否全凭那人的心情罢了。
楚云玄,我是应该叫你赵魈呢,还是楚云玄呢?
沈皎月一瞬觉得自己仿佛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日日来薅乱她小字的人,与她一齐跪在祺贵妃宫殿之外的人,她日日踹了他武器架子的人,根本就是在骗她。
难怪,云栖国太子指名道姓的要她出嫁。
也难怪,他一次次的将她堵在逃婚的路上。
也难怪他说,小皎月不用觉得难为情,孤很早便心悦你了。
不,或许这都是他的谋划罢了,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看中的一颗棋子。
沈皎月出了赵府,失魂落魄的走在长街当中,天地之间仿佛只剩她一人。
周围似都是风雪,她赤脚走在白茫茫的一片雪中,寒意,迷惘统统向她铺面而来。
未留意间,她便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带离了闹嚷的大街。
“你是何人?!”
沈皎月慌神了片刻才出声问道,男子抵了一把刀刃在她的脖颈之间,飞速的将她塞进了一辆马车。
只是愣神的间隙,便是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