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递到沈皎月的眼前,她忽然笑了:“巴图温,我已是同意写了退兵书,难道不配好好的坐下来写吗?”
巴图温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冷漠道:“来人,搬了桌椅来。”
这就离谱,大风的天气,他要她在这空旷的校场上写退兵书!
算了,钢铁直男果真是转不了弯的。
她这头刚起了一个字,那风便是将她面前的纸吹走了。
巴图温的眉头无声的皱了皱,最终还是沈皎月站起身来道:“要不巴图温王子替我压着纸张?”
不出所料,巴图温的脸黑如锅底,最终一阵折腾还是将她扔回了竹屋。
回了竹屋,巴图温便是寸步不离的站在她的身边,似是一刻都不想多等。
沈皎月提笔起了一个头,忽而转头道:“太冷了,手冻僵了。”
巴图温眉头紧蹙,有些怒火浮上眉梢,但他还是说:“来人,将暖手炉拿来。”
沈皎月勾了嘴角,又多写了几个字。
待那暖手炉送过来,她暖了暖手又写了一行字道:“有些饿了,写不动了。”
巴图温面上凉意腾起,上前看了看沈皎月提笔写下的两行字道:“来人,送些吃食来。”
沈皎月是真的有些饿了,毕竟她现在是两个人。
前几顿她都是寻了竹林的活物试毒才敢勉强吃一些。
今日巴图温意图让她写了退兵书,那便绝对不会在里面投毒。
况且他还要用她威胁楚云玄。
她饱餐了一顿,才觉得身子泛起一些暖意来,搓了搓手又提笔写了起来。
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沈皎月忽而将纸揉捏成一个团扔掉道:“不太正式,我重写一份。”
巴图温彻底被她点燃,他上前便是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双深黑的眸子里都是杀意:“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就算天齐国不退兵,本王也有办法拿下金都城。”
哦?有意思了。
沈皎月呵呵一笑道:“你说的是尚书府的私兵吗?”
巴图温面色微变,掐住她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冷声道:“即刻写了退兵书,否则本王便拧断你的脖子。”
沈皎月干咳两声道:“写,此番我定会写完给你。”
巴图温虚眯了眸子,看了她片刻才将她丢开来:“若是再耍了花招,我便将你五马分尸。”
啧,粗鲁。
就这么短的时间,巴图温已是将她的死法换了好几遍。
果真是个暴虐的人,远不如看起来的那般文秀。
她揉了揉脖子,眸光变得沉静起来。
她将将不过是在试探巴图温的底线,没想到让她知道了更不得了的事。
如此,这退兵书中的内容又该变上一变了。
她提笔急书,娟秀的字迹行云流水,巴图温的神色才稍稍松动一些。
沈皎月余光微散,见着巴图温还未离去。
额间微微起了一层薄汗,长翘的睫毛抖动了几分才又书了一行。
“山高路远退无路,风起云霄又逢春。”
巴图温将此诗念了出了,似是未有理解到这其中的意思。
正要开口询问,沈皎月便是开口道:“我此间生死莫变,只余诀别诗一首。悲从中来!”
“本王也读些中原的诗书,你这两句诗只能说是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