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这句话一脱口肯定会引起他的警觉，他的确没醉，否则思维不会依旧这么缜密。
“我……”她犹豫不决。
林括始终极有耐心地盯着她，只是眼里的考量深得能杀死人。
苏沁知道瞒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今天和宋念出去，恰巧碰到你和……梁老师了。”
紧跟着她又马上补充道，“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
然后轻轻垂下眼睑。
她只是想用看似不在乎的态度来告诉他，她没有多想。
可这一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她自己都不信。
她始终不看他的眼，她没看他，却也知道他始终在注视着自己。
半晌后，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捏起，他的手指覆上了她的唇瓣，低柔地问，“如果，我真的和梁诗尔订婚，娶了她，你是不是也会这么镇定自若？”
他的动作很轻，嗓音也很轻，可说出口的话却残忍无情。
苏沁的心口被狠狠扯了一下，很快地，裂开了口子，鲜血咕咕地从这道口子里流了出来。
她看着他的眼，在幽暗的光线下异常凝重和认真。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假设，还是真实。
于是，她回归了蜗牛状态，将身子缩进了软软的壳里。
其实，她从来都不会处理感情的事。
尤其是面对失去过一次的人。
林括压着她嘴唇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回答我。”
苏沁觉得唇很烫，是他手指的温度灼烧了她，喃喃，“如果真的是这样……”
剩下半句“我愿意退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里苦涩难忍，起身，才稍稍喘过气来。
他也坐起，盯着她，眼神沉重了不少。
然后，他凑近了她，刚要吻上她的唇，在旁的手机震动了。
苏沁忙侧身到了一边，他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腾出单手接了电话。
她试图挣扎。
他却攥得愈发用力。
手机那边隐约是男人的声音，略沧桑，她听不清是什么内容，挣扎间就听林括回了句，情绪毫无波动，“老师，我想你们都很清楚我的决定。”
苏沁一怔。
那边还在说话。
林括神色平静地听，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直觉告诉苏沁，他口中的“老师”就是梁诗尔的父亲。
他决定什么了？是决定要和梁诗尔订婚了？
是啊，他一早赶回s市，风尘仆仆，再陪着梁诗尔选购礼物，不就是为了商谈订婚的事吗？
梁诗尔都亲口告诉她了。
既然这样，还假惺惺地问她那句话做什么？
她退出就是了。
苏沁用了力，可林括的力气显然更大。
她掰着他的手指，哑着声音，近乎低吼，“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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