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为了储存足够的爱,足够的温柔和狡猾,以防万一,醒来就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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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括将苏沁送回上海后,第二天就飞走了。
正如他所说的,她是绝对没有时间感到无聊,因为留了厚厚的研究报告给她看,苏沁算了一下,就算一目十行的话,这么多的材料看下去也要大半年的时间,依照林括的意思,这只是他处理过的最简单研究的分析报告,苏沁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觉得头大。
更变态的是,林括明确表示他会抽样检查她的学习成果。
这远比她的导师徐教授还要可恶。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第三天,意外的,骆惟来了。
苏沁对他的造访表示诧异,而骆惟却说,如果苏沁有什么疑问,尽管找他,林括吩咐的。
苏沁觉得有点麻烦他,骆惟是这么表示的,“不麻烦,林教授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现在又跟林教授是那种关系,你的事也同样是我的事,别不好意思。”
苏沁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现在又跟林教授是那种关系?”
骆惟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啊,你现在不是林教授的助理嘛。”
然后,嘿嘿傻笑。
他的笑令苏沁更加不自在了,清清嗓子,“那你就直接明说呗,说一半藏一半干什么。”
“据我所知啊,林教授对助理的条件可严了,对于助理的专业也挑得很,哪还有给助理学习的时间?是拿来就能马上上岗的那种。”骆惟意味深长的,“你看看你啊,只是个大学生,又没在研究所就职锻炼过,林教授网开一面破格你做他的助理,意义可不简单呐。”
苏沁当然知道意义不简单了,但还是装傻充愣,“我多少也是学数学的吧,别说得我一无是处的,有什么意义不简单的。”
骆惟哈哈一笑,“你是学数学的没错,但你自己啊应该心知肚明,科研远比数学复杂得多,林教授其实相当于招了你一个不怎么懂行的人招做助理,那就摆明了要手把手教你,这意义不就变了吗?能教你知识的那叫师父,名义上你是他的助理,实际上更像是个小学徒吧。这师徒相恋……”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苏沁瞪了他一眼,“骆惟,你是不敢消遣林教授所以就朝着我开火对吗?”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打怵他,”骆惟笑道,“但是我说得可都是真话,多少人想做他的助理,结果他招了你。不过你也挺勇猛的,竟敢炒他的鱿鱼,你都不知道啊,他看了那封信之后啊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苏沁想起梁诗尔说的那一幕,心就疼了。
“话说回来啊,你到底写了什么啊,让我们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大教授失了分寸?”骆惟十分八卦。
苏沁侧过身子瞧着他,“你的职业到底是警察还是记者呢?”
“我好奇还不行了?”
“你要是警察,我有权保持沉默;你要是娱记,我更有理由避而不答。”苏沁笑着道。
骆惟叹气摇头,“跟什么人就学什么人呐,小姑娘越来越不好骗了。”
苏沁抿唇轻笑。
脑中的画面却早就回到了那天她写信的时候。
她是那么绝决,一心想着离开,便写了那封离别信。
梁诗尔点醒了她,所以在回程的路上她想了好多事,觉得定然要将这封信写得又啰嗦又漫长,她心里的感情乱,文笔自然也会乱。
可执了笔,大脑就一片空白。
千言万语在瞬间就凝固住了,如原本还在奔腾的河面,一场大寒倏然而至,紧跟着湍流结成了冰。
她足足在信纸前坐了两三个小时,末了,只写了寥寥几句。
她写道:是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林括,对不起,我走了。
没了长篇大论的,一张纸变得空空荡荡,犹若她的心情。
只是,苏沁没想到他会找到y市,并且在台风之中救她逃离狼狈。
他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来,又那么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在怀中,然后告诉她,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