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嘴角一僵,随即露出一个冷笑。
收拾不了老的,还收拾不了小的了?
“这,便是堇儿吧?你入宫都小半月了,这还是哀家第一次见你。”
这话说的,暗指离堇不知礼数,不敬太后。
离帝脸色一沉。
太子担忧地看着离堇。
他们两父子都知道,今日夏太后就是过来找他们不自在的。
当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的面,他们两再不屑,明面上也必须做足了礼数。
夏太后就是吃定这一点,怪不得,不请自来。
可是,堇儿并不知道。
离堇不知道吗?
自家阿爹和兄长,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太后是敌非友。
“回太后娘娘,我是堇儿。您贵人多忘事,上回,阿爹和兄长,就带堇儿去寿康宫给您请安,您都不让我们进去,在寝宫门外就让我们走了,您忘了?”
离堇状若无辜,满脸不解的样子。
陆相后方,季言安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狡黠的堇娘,一脸与有荣焉。
她的堇娘,可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太后,也不行。
夏太后没料到,离堇竟然狠狠地,给她来了一闷棍。
眼尾一挑,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看起来不过十六的女子。
是哀家小瞧你了,贱人的女儿,果然,是个一肚子心眼的小贱人。
离堇对视线异常敏感,夏太后满是恶意的打量,她自然感受到了。
“阿爹,太后娘娘好凶,她瞪堇儿,堇儿害怕。”
女儿娇滴滴的声音,让离帝心都要碎了。
一把将离堇揽到身后,安抚道:“堇儿莫怕。太后娘娘在后宫,沉浮了二十几载,自然是煞气颇重。太后并没有瞪堇儿,是吧,太后?”
夏太后猝不及防,又被离帝捅了一刀。
她要怎么说?
说她瞪了,那就是她煞气重,欺负小辈。
说她没瞪,那就是如了离帝的意。
简直可恶。
夏太后阴冷地睨了离帝一眼,她能和离帝分庭抗礼二十年,又怎么可能没几分能耐?
“别怕,堇儿。你这孩子,见哀家的面少。这样,你回头,每日都到寿康宫来,哀家教你抄佛经。既能修身养性,又能增进咱们祖孙的感情。”
离帝闻言脸色铁青,虎目瞪着夏太后,毫不掩饰一身杀气。
身旁,太子殿下碰了碰离帝的手,示意离帝收敛一点。
人都在看着呢!
离帝垂首,尽力敛去一身冷意。
夏太后挑衅地对着离帝笑了笑,拿着帕子,作势拭了拭额角。
这后宫啊,是女人的天下。
好使的,当然的女人的手段。
要不然,为何二十年来,离帝都不能耐她何?
夏太后不请自来,又袅娜离去。
今日这一仗,赢的是她。
女子之身又如何,她一样能,为她的王爷报仇。
她除不掉楚天阔,但是她可以,一个个除掉楚天阔在意的人。
从前的元后阮夕语,后来的太子,今日的离堇。
不会有例外。
这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战场。
阮夕语太过无用。
这个小贱人,看着倒是有几分心机。
这样也好,这样收拾起来,她才痛快。
……
离帝和太后不睦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但是那几个聪明人,都看得出来。
当然,以为他们母慈子孝,太后偏疼太子殿下的人,占大多数。
季言安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太后。
寥寥数语,他就判断出了,太后,要对堇儿下手。
回到季家,季言安一路直奔之华院。
“娘,我有事问您。”
……
陶氏三日前,就到了京城。
这一次,她将所有家当,都带了过来。
季言安说日后,要在京城定居,陶氏足足收拾了几大车,慢慢悠悠地上了京。
“什么事?”
今日不是去参加堇儿的朝拜大礼,怎么急吼吼地就冲她这里来了?
陶氏有些不安,“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和爹有关的事。”
“和你爹有关?什么事?”
季言安正襟危坐,面色带着几分肃穆。
“娘,您如实告诉我,我爹是否有东西留给我?”
这段日子,季言安进宫的次数不少,和离帝下棋就有好几次。
离帝几次给他谈及他爹季无畏。
在离帝的口中,那是一个智谋无双,算无遗策,狡猾若狐的能人,是离帝至今都佩服不已的兄弟。
更是一手,将离帝辅佐上储君之位,继而登基为帝的大功臣。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死了?
一无所知,一点后手都不留下?
这不可能。
陶氏沉默不语。
季言安越发确定,他爹确实给他留了东西。
“娘,您以前是不是觉得,我羽翼未丰,无法守住爹留下的东西?所以您才瞒着我,对吗?”
陶氏眉头动了动。
“可是娘,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高中状元,六元及第,赐封翰林修撰。娘,我需要爹留给我的东西。”
陶氏脸上都是挣扎,指尖不安地揉着袖口。
季言安见状,再接再厉地劝到:“爹留下这些东西,就是给我用的,对吧?”
陶氏并没有否认,夫君确实留下了东西。但是,她还是不敢将它给儿子。
“言安,不是娘不把你爹留下的东西给你,娘是觉得,现在为时过早。你才五品修撰……”
果然有。
“娘是怕,我保不住爹留下的东西。”
“不错。”
陶氏一脸坚决,“那是你爹留下的,我不能容忍,你保不住它。”
那是她敬爱的夫君,最后的遗留。
言安不过五品修攒,在这京城,五品官多得,天上掉下一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
她不能容忍这个风险。
季言安面对固执的陶氏,无计可施。
若是别人,他有一万种方法,能把话逼出来。
可,这是他亲娘。
深吸了口气。
季言安缓缓道:“娘,你知道吗?今日堇娘被封为长安公主,不止有封号,还有封地,她的封地是富饶的长安郡。”
“真的,这真是太好了。”陶氏满脸喜意。
长安郡的富饶,世人皆知。
那可是南离的粮仓。
封地的税赋,都是公主的。
也就是说,单单长安郡的税收,就够离堇一世无忧了。
“可是娘,我才五品修撰,圣上似乎,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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