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屁帘儿的兴奋模样,再想起我之前吃了人参之后到处跑骚的情景,我就不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这时候,旁边的小狐狸突然低声道:“姐,外面好像有动静。”
我和上弧月都警觉地朝迷障外看过去。果然,从小丘的那一边出现了两个身影。虽说距离还比较远,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那身碎花衣服,很显然这就是白天我们见到的那个女人。
而走在她身边的那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随着和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近也露出了清晰的面容,就是东子。
和白天见到的东子很不同,眼前这家伙满脸呆滞的表情,而且一举一动都透着僵硬劲儿,就好像一个木偶人似的。红毛狐狸不由眉头一阵,低声喃喃道:“这怎么和赶尸的景象似的?”
上弧月是亲眼见过正宗湘西赶尸情景的,而我当初也见过那个叫文方广的养尸人带着一群穿黑袍子尸体从身前经过。此时听到红毛狐狸这么一说,又联想起自己见到的东西,我不由骇然道:“该不是东子被女人给害死了,然后又用赶尸术带到这里来了吧。”
上弧月摇头:“她不会那么傻。既然是进行交易,总得有个筹码才行。她如果真的把东子给害死,那就是把自己手里的筹码给扔了。我猜东子的三魂七魄应该有一部分被封在了别的地方,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傻乎乎的。”
小狐狸低声道:“姐,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别着急,先看看再说。”上弧月抱臂站定,“我倒是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和我谈条件。”
女人和东子就那么并排着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其实从他们来的路就可以看出,这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因为她们是从小土丘上下来的,而那里是怨鬼聚集的地方,眼下可是有不少肉眼可见的恶鬼聚集在上面呢,可是这两人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和白天的时候一样,女人依然保留着那种小心谨慎的姿态。但是眼下这种姿态在我的眼里却没有了农村妇女的那种朴实感,反而处处透着心机的味道。
“来了?”女人突然喊了一声。
我不禁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上弧月,却见红毛狐狸仍然笔直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甚至表情也没什么变化,颇有一种气度。
女人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倒是也不慌不忙,一边朝一棵大树下走过去,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既然你们还不愿意出来,那我就先在这儿等你们一会儿。”
她说着,竟然还就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还对东子招了招手:“大兄弟,走这么一路也累了吧,做这儿歇会儿。”
东子依然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在女人身边坐下,眼睛呆滞地目视着前方。
女人转头朝四周看了起来:“这地方,我应该有很多年妹过来了,谁知道在来会变成这模样,连个片瓦遮头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这话自然是说给我们听的。虽说乍一听起来很像是农村妇女那种家长里短的唠叨,但是却传递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信息,那便是这女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她随后说出的话开始一点点把我们的疑惑给解开。
“你们肯定好奇我什么时候来过这儿吧。”女人仿佛对着空气说话道,“当初杨永新把老窝放在这里的时候,身边除了他用于试验的影子以外,还有一个助手。这助手其实挺傻的,曾经是杨永新的学生,后来因为受到他的那种新奇思想的蛊惑,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从大学的实验室到小研究所,再到这块破地方,这小助手从来都没抱怨过。”
我们在旁边默默听着,都已经猜到这故事的主人公,肯定就是眼前这女人无疑了。
女人笑了笑,好像知道迷障中的我们在想什么:“没错,这小助手就是我。那会儿我才二十二岁,还是医学院的研究生,年轻,见的世面少。为了杨永新,我甘心帮他进行哪些残酷的人体实验,拿自己的血养蛊虫。唉,甚至连自己的孩子……连自己那没出生的孩子,都因为他没保住。”
女人说到这儿,情绪迅速变化,突然止不住地嘤嘤哭起来。
听到这儿,我们三个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孩子?难道说这个死心塌地跟着杨永新的女人,还和这老头子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儿故事?
我当时心里的震撼更为强烈,突然想到刚刚那些被屁帘儿给吃掉的鬼婴们,心说这女人要是真和杨永新有了孩子,该不会是那些鬼婴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吧。有真是那样的话,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否则这女人得知是我们把她的孩子给弄得魂飞魄散的,还没准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