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璃闻言忍不住低头沉思,戚家倒了,戚家军的下场不会比霍家军的好上多少。至少霍家军将领全须全尾的做了漠北城主,而戚家军的领袖却被污蔑血洒当场。
她有点不敢问戚家军的结局了。
景雄看了看少女沉思的模样,也大致猜出了她的疑惑,只是眼下并没有足够能力反抗的时候,还是宁愿不听到那些消息为好。
“南平城主程峰,今年42岁,出身科举,自小过苦日子,是穷小子出身,虽不勤政,但很爱民。夫人早亡,有妾侍三人,膝下却只有两个嫡子,勉强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之人。虽是文人,却有将士风骨,是可以收纳己用的人才。”
景雄早已提前了解过此时在这里听课之人都是对戚白璃百般衷心之人,所以也坦言不讳。
“幽州城主赵鹏洋,今年41岁,出自皇亲国戚,拥有大姓赵姓,为人残暴无情贪财好色,为了防止百姓将冤屈上报,所以闭关锁城,城内宛若炼狱,皇帝虽知,却也不甚在意。幽州城也是恭朝七城中最为易攻的城池,因为其中城主,失了民心。”
苏御听到此处忍不住举手问道:“既然皇帝丞相知道幽州城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为什么不处置这个赵鹏洋,反而让他有种圈地盘的势头,屠害百姓。这样子对中央,对皇帝有何好处?”
景雄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甜言蜜语的妃子在耳边劝谏,有着远方送来的大批金银珠宝与美人,你觉得君王会认为幽州城主是个坏人吗?相反会认为他是个忠心不二的忠臣。毕竟从送金银珠宝与美人的数量上看,其余六城城主没一个比得过他。尤其是漠北城主,基本不会送这些礼品,以至于皇帝对漠北城主分外不满,哪怕他是为了恭朝守北大门之人。”
“我一定要把幽州城给他打下来。”戚白璃恨恨道。
“末将愿为此殚精竭虑。”已经开始分开带兵或学习兵法的戚十三、韩昊天、邵铮跪地道。
“你们先起来,我们迟早会坐在幽州城主府,喝上一壶茶。”戚白璃安抚了一下众人情绪转头恭敬对景雄道:“请老师继续讲。”
“上阳城主任乘、47岁,下阳城主钟尧、39岁,对于中央的忠诚度不高,他们皆出身大家,对于家族十分重视。至于杨城城主杨予恒则十分神秘,我这边也没有过多他的资料,杨城也十分偏僻,恐怕未来最难控制的城池在杨城。”景雄长叹了口气道。
在座的众人也陷入沉思,一时之间寂静无言。
不过很快,景雄便以其他的内容暂且打断众人的思绪,短短五天的时间,房间里的人几乎没有出来,饭菜也是戚二十六放入门口。
若不是见每日光光的菜盘,戚二十六都要踢门进去找人了。
与此同时,景雄获救的消息迅速在关注的人眼中传播开来,一时间景雄的弟子或者受其恩惠的官员纷纷行动起来,极力将这消息关押下去。
参与流放失败的狱卒回去讨了顿打,却也不伤筋也不动骨的。
所有人都在努力,以至于连对家里都瞒得严严实实,有一个被疏忽的折子写着景雄逃跑,也被曾受景雄恩惠的小太监发现将其放在了折子中的最低端。
恭皇已经有月余未曾批阅折子,倒是来的安全。
景雄往日种得善因,在此刻结了善果。
而得空将自己腹中所学恨不得全然教给戚白璃的景雄,终于在第七天撑不住吐血了,一时间整个山寨都忙了起来。
戚白璃将药喂给景雄后忍不住埋怨道:“老师,都说了您身体要紧,却偏偏说要一直讲下去,这又是何故。”
景雄微微一笑道:“我虽然得幸于你相救,一路上也没吃太大苦头,但毕竟流放一路,我内里早已亏空。眼下只要我有能力,有精力,我就要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传授给你,未来你的路艰险而难走,我能帮的,也只有现在。”
“不,老师,你的身体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我为你访寻名医,一定没问题的。”戚白璃话是这样说着,但是从脉象看景雄的确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日子,怪不得这几天他要求顿顿有参汤,却不知是早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如何。
“你知道的。”景雄带着淡然的笑容看向戚白璃。
戚白璃不知为何,忽然哭了出来:“老师……”
“以后叫师父吧!”景雄从腰间摸出一个玉佩给了戚白璃道:“老夫一生弟子众多门客无数,唯有入室弟子九人,如今你便是第十人,我的关门弟子,这玉佩便是信物。”
戚白璃拿来玉佩仔细端详,见上书十这一大字,下刻莲花,背后是戚白璃三字,落款为景雄。
“你们十人的玉佩皆是我一人精心雕刻,到你这里已经唯手熟尔,其戚学子见此也是如见我。”景雄慈祥道。
“弟子戚白璃,见过师父。”戚白璃紧紧攥着玉佩深深拜下。
戚白璃成为景雄关门弟子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戚家湾、黑云寨、清风寨、琅琊寨。也许有许多人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也不妨碍她们认定这是对自家主子好的事情,所以一队的后勤部门开始大肆准备戚白璃的拜师宴。
戚白璃知道了,也没表示反对,倒是景雄提了提,说眼下的情形不适合铺张浪费。
但戚白璃表示这一生就拜一个师父,无论如何也要庄重点,景雄更多的是动容,劝了两次后也不劝了。
至于戚长空、苏御、宁翊等一起听了七天课的人更是明白自家主子此次拜了一个何等厉害的师父,更是为戚白璃高兴。
苏御、宁翊等人更是成为了景雄手下门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腰牌,这一下子便提高了戚白璃军师队伍的水平,哪怕那些腰牌是景雄口述,让戚十三削出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