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握紧拳头,冷漠地看着陈旧的房梁。
只是未过多久,忍九就感觉一滴又一滴泪水砸在她的肩头,渗进她的伤口,灼得她生疼。
覃泽松开她,将脸移到她的颈窝,泣不成声。
粘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忍九,我只剩下你了,”他泣诉着,“不要再那么对我……我只剩下你了。”
忍九微微垂眸,入目便是覃泽的红衣,扎眼的血色。
这样的颜色确实很适合他,红衣挡在前面,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伤口和罪孽深重。
忍九静静地看着,眼神始终冷漠,没有因他的迁怒和脆弱有半分波动。
过了许久,覃泽的声音慢慢减弱,似乎是睡着了,忍九也没有力气去管。
或许是怕鬼老追究,覃泽醒来之后带着她一路往南边走。
忍九看着路边的草木隐隐浮现的春色,慢慢开口,“你要去沂森城吗?”
覃泽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忍九没再言语,转身回了马车。
覃泽在沂森城中买了一个小院子,也时常去外面药铺买一些药回来,除了给忍九疗伤用的,还有许多忍九根本不认识的药材。
覃泽安静地将她安置妥当,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
他这段时间格外沉默,沉默到让忍九都觉得不妥。
忍九腿伤好了许多,能够扶着门框站起,小走几步。
这日阳光不错,忍九穿着覃泽新买的白衣,倚在门框,看着院子里的覃泽。
他依旧一袭红衣,半躺在椅子上看着一幅画。
那幅画似乎被精心保护过,不管是横轴还是画纸都是上好的。
覃泽竭力使自己以随意到近乎轻慢的态度对待那幅画,可是他阴冷的目光和泛白的手指关节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只觉得荒唐极了。
那屠杀世人无数的修罗,有朝一日竟能成为世人所敬仰的神。
覃泽满含恶意地将画扔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不远处的岜浪山脉。
忍九看了一眼画中内容,是她曾在除夕夜看到过的,有关左息九的。
她并不惊讶,只是看了一眼覃泽炼药的那个房间,慢慢走过去捡起那幅画。
覃泽抬头看她,神色平静。
忍九看着他,只觉得这样靡艳昳丽的容颜确实不该出现在阳光之下,过分张狂的美色,让人觉得突兀到刺眼。
忍九将目光放在那幅画上,淡淡开口,“你用毒对付不了左息九。”
覃泽看了她许久,最终收回目光,嗤笑一声,“你会帮我?”
忍九靠着身后的桌子,并未介意他的态度,“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帮你。”
“覃泽,你很清楚,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