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尘抬起头，发现半夏在问她，解释道：“刚才我家人叫我出去，给我拿了一些山货。”
“我还以为你逃走了。”
梅落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跟师父学习医术。”真奇怪，他怎么会这样想？
“你会改变主意的。”半夏沉默半响之后笃定地说。
“我不会。”梅落尘又重复一遍：“我既然下定决心当医女，就不会轻易放弃。”
半夏没有接话，但梅落尘从他脸上看到了不相信。
原本她确实有一点点和家人一起去山上躲着避难的想法，她确实怕死，如果这里城中打起仗来，去深山能留一条命。
不过看到半夏的表情，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会走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离开。
夜里锁上医馆的门，今天顾青衣又不在，只有他们两个看医馆，半夏收起钥匙后，朝脚步声响起的那头高声喊道：“你慢点，别摔着！”
梅落尘大步向前走，半夏迅速从她身后赶来，又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走，梅落尘却渐渐追不上了。
半夏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声音消失了，停下脚步等她，梅落尘小跑着追上来，在她接近的那一刹那，半夏突然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
“你跟不上我？”
他判断着从她口中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气喘、气不足，这分明是有严重的肺病，“你是不是有从娘胎带出来的病？”
“没有。”
梅落尘下意识隐瞒道。
半夏摸向她的手腕，梅落尘迅速甩开他的手，半夏发现摸空后诧异了一下，但没有继续追问。
走在路上，梅落尘发觉自己刚才的古怪，尴尬地没话找话说：“师兄你知道吗？刚才我在南门那里见到了那天喝醉的奚人，他死了。”
半夏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意外。
“我有点害怕，你看到死人会害怕吗？他的脸特别吓人。”
半夏依旧没有说话。
梅落尘自言自语：“不过现在我不害怕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半夏撇过头去。
“那个人是坏蛋，我知道师父只是失手才杀人，所以我们没必要感到愧疚，对吧？”梅落尘看向他。
还是没有回答，真尴尬。
“是的。”
过了一会儿，她口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安稳自己。
回到小院，顾青衣发现他们晚归并没有生气，这些天他总是和秦玉修出门，晚上会用草纸包着从外面买的包子带回来给他们，偶尔还会有一两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