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16岁的孩子来说,高中的学习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对于乔九天来说,他有彻夜不眠不休的“无眠体质”,加上素来喜好读书学习。所以,他16岁储备的知识量就相当于好学的正常人大概32岁储备的知识量吧,甚至还多,当然,比起32岁的中年男人,也缺失了不少的社会经验。
因此高中的知识对乔九天而言称得上是“soeasy”,比如物理课上,他提出力学证明题,物理老师直言“你这个问题超纲了,需要用到高等数学,等你读了大学就可以自己证明了。”
乔九天在高一提出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超纲”一说,于是,他感觉自己在“上学读书”这条路上仿佛遇上了极大的瓶颈,而如果想要突破这个瓶颈,就必须要跳出学校这个圈,但他一直没想通,到底应该从这个圈到哪里去才是“对的”:跳级继续读书,做名副其实的天才,那样太惹眼,自己不爽;辍学走向社会,早点经受社会毒打,一个未成年这样做会显得太着急,那样父母会不爽。
所以综上,他还是不想自找麻烦,决定“无为而为”:继续浑浑噩噩地轻松做个学霸。这样做,除了跟同龄人丝毫没有共同语言、在旁人看来是“高冷的低情商少年”外,其他都还好,只要不思考就不会觉得自己特孤独。
但就在弟弟误食纽扣的当天晚上,乔九天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孤独地面对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怪事,于是他以“需要静静”为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
忙着去开夜车的乔大海简单跟乔九天隔着门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做父亲的想了解一下儿子的精神状态,毕竟他也知道“到了青春期,不叛逆一回才是不正常,逃课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便以此作为理由安慰着柳红梅:“放心吧,咱儿子还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出来,谁还没有个‘静静’要想啊。”
第二天,柳红梅眼看着做了儿子最爱吃的菜,都被拒之门外,她连炒股的心思都没有了。到了黄昏时刻,她实在坐不住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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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附近的灵山寺求了一签,是上上签,于是又找了寺里的谛光大师给卜了一卦,卦象上看也是上卦,大师看到柳红梅依然愁眉不展,便一语道破乔九天的前程:
“时运渐高,势不可挡,一切由他,皆可顺遂。”
柳红梅一听,心里一下就比刚进门的时候松快多了,蓦地想起乔九天6岁生日当天,洗衣店外路过的一云游道长所赠之言:
“生在十五,官命已定;天赋智慧之才,可谋得一方太平;非凡之能必献于世,听之任之皆可顺遂。”
也正是这句话让当时的柳红梅安下心来,自那便不再为乔九天的“无眠之症”奔波求诊,甚至心里暗自思忖:“不眠,说不定还真能成就天儿呢;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呗,何必瞎操心,随他吧。”
柳红梅从寺里回到家后,看见乔九天的门还是紧关的,桌上的菜也没动,便再一次去敲乔九天的门。
“妈,您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饿了自然会去吃的,您就当我是在辟谷吧。”
柳红梅虽然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但也没法子拧过儿子的怪脾气。
乔九天闭门不出,整整“辟谷”三天,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查关于睡眠、做梦、预见未来等方面的书籍资料,还检索到不少国外的论文。
乔九天越来越觉得还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最深刻,心里不免跟着起疑:自己的潜意识和预见未来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呢?自己看到的梦境幻像到底说明什么?
“冥冥之中,或许我身上有注定的使命存在吧,或者说,就像那个声音里说的‘我的能力被触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去做’?”
就在闭门不出的第三天夜里,乔九天卧室的窗户忽地被打开,对,是被打开,却仍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他战战兢兢地起身关窗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终于开始思考你的使命了,不愧是我未来的搭档。我说过我会再出现。哈哈,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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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梦境还能说明什么?真是个‘呆葫芦’,你现在要用你的能力去预见,去帮助值得你帮助的人。”
乔九天能感觉到有股能量随着话音的落下,已经随之离开,伴随着窗帘的微动和冷风吹进来,他有点不明觉厉。
乔九天心里盯着这番话中的“预见”二字凝神静思起来,因此想起那个晒太阳的上午:自己是如何看到了客厅里发生的一切?难道只是闭眼就可以,他试着闭上眼睛,发现还是丝毫看不到任何场景和画面。
他反复换了不同的姿势试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闭上眼睛都看不到梦境般的画面,他模棱两可地猜测:也许这种“预见”的能力是需要一定法门的,之前可能碰巧开启了法门也说不定,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忽而,伴随着一阵眩晕,好像脑子里冲进来一股强烈的意识,控制着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盘腿打坐,标准的莲花座入定后,便调息凝神、静听观己,直到早上上学的闹钟一响,他睁开眼,才发觉已经一夜过去了,但期间并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动,又像是刚从一片漫天的虚无中经过,时间和空间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定义,无眠的躯壳经受了思想的洗礼。
谁都不知道乔九天缘何三日闭门不出,只见他的日记里多出这样一段话:
“吾生来即知学习,因善察而懂正己,常言听计从于长者,不日盛名流于街巷,众人捧之;然勤勉笃行亦生而知之,缘何矮其识藏其辉,终入俗尘而不得静。忆昔,见人知己,观世明心,未晓书中真意皆可见,以吾十有六而不惑,恐未己便遂知天命兼得耳顺,岂非凡人之道?好不自在,大可颠倒半生,至此从心所欲不逾矩,不负春光不辱天命。”
从入定中睁开眼睛的乔九天,意识一复归,便发现了摊在膝头的日记,摩挲着上面多出来的笔迹,竟一点也想不起来是具体什么时候写的,一想便头痛欲裂。只是读这段话时,他莫名地感到自己蒙尘已久的心灵之窗,忽然被一缕阳光照穿,体内的小宇宙仿佛焕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彩,正在努力地发光发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