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可知人们最早开始修炼灵体，是为了什么？”
沐北低声道：“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打架更厉害？”
老人笑道：“真是肤浅，灵体修炼之道本就是窥天机而善己身，人们钻研修炼之法，最本质的目的，乃是为了一窥长生之秘。”
老人负手望向远处，极力装出一副高深模样道：“你所谓的十级换胎骨，其实只是修炼之路的起点，自古人们便相信，修行至圆满，便可羽化登仙长生不老，但世间哪有一步入长生的道理？因此才有了修炼的境界划分，首先第一步，便是超凡入圣，也就是你所说的脱胎换骨，修炼至十级灵体，便踏入了凡圣境，有了问长生的资格。”
沐北面红耳赤，羞赧不已，他因为觉醒不了灵力，平时只能参与一些体能训练，连灵力修炼的课都没有资格参与，哪里会接触到这些知识？此刻听老人说起，瞬间觉得自己连只井底之蛙都不如。
回想起在鬼门殿的幻境当中，他也曾得到过超出十级灵体的力量，但幻境毕竟受限于身入之人的认知，因此他并不能体会到真正觉醒十级灵体后的脱胎换骨之感，此刻回想起来，当时的那种感觉其实极为模糊。
老人继续道：“之所以说凡圣境乃是修炼之路的起点，是因为只有踏入了这个境界，才有了感应天地灵力的资格，就说打架，十级灵体之前，你只能调动自身的灵力发起攻击，十级灵体之后，便可以勉强调动周围的灵力化为己用，这便是两者的本质区别，而当你真正能够呼风唤雨，随意控制天地灵力之时，便是踏入了下一层境界——谪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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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人间的神仙，说起来还是凡人，算不上真正的神仙，取名之人倒也有自知之明，达到这一层境界虽说能够多活个百十年，但距离人们追求的长生还是差远了，于是先辈们继续钻研，并成功踏入了下一层境界——天人境！”
“所谓天人，便是天上之人，之所以说是‘人’而不是‘仙’，是因为即便踏入了这层境界，依然无法逃脱天道的束缚，便是能够活个数百载，依然有身死道消的一天。呵，世间万物自有其定数，若真能长生不死，天道岂能容之？”
沐北问道：“天人境便是人们修炼的顶点了？”
老人望向前方漂浮着的那些小球，道：“在一千两百年前，天人境的确是人们修炼的顶点！”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他脸色忽然毫无征兆地严肃起来，看向沐北道：“鬼族不论是从规模还是实力，多年以来都远逊于人类，但一千两百年前，鬼族为何会毫无保留地倾巢而出？嫌自己命长？”
沐北一脸懵逼，心道：“你问我？我知道个卵？”
老人自然不会等沐北给出答案，接着道：“尽管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但参与过那场大战的先辈们都明确无疑，当时的鬼王，的的确确是踏入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境界，那任鬼王称之为帝境，并自称幽冥大帝！”
“而这一境界，除了那一任的鬼王一人，再无人踏入过。”
“当时鬼王麾下有十七位绝顶高手，叫做殿前十七王座，无一不是天人境的修为，他派遣那十七王分别带领一支数千人的主力军攻打北方大陆的各大宗门，而他则自负到一人对抗赤炎圣殿满门，独自迎战圣殿八位天人境高手而不落下风，最终拼得老殿主自碎灵核，拼上了全部灵力，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施展最后一击，这才勉强让鬼王吐出了第一口血。”
沐北趁着老人停顿的间歇问道：“其它大陆的高手呢？”
老人道：“其它大陆的高手赶来毕竟需要时间，等他们赶来之时，鬼王已经挂了。”
沐北惊呆，满腹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老人的神情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严肃认真，此刻就忽然仰头大笑，道：“鬼王受伤之后，赤炎圣殿其余七位高手趁虚而入，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施展封魔大阵，将鬼王困住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圣殿集全宗上上下下近千人之力施展神通，这才摧毁了鬼王体魄。之后其它大陆的高手纷纷赶至，联手剿灭了鬼族十七王，结束了这场大战。”
兴许是有一丝不合时宜的惋惜，老人脸色又重归严肃，道：“说起来也是鬼王太过自负，操之过急，刚突破新的境界，还未稳固，便大举进攻，若是再沉稳数十年，如今的世界，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老人叹了口气，沉声道：“那一战，赤炎圣殿老殿主陨落，圣殿七位天人境长老陨落，连同此八人在内，五方大陆共计战死天人境高手二十三人，其余修士不计其数，鬼族那边，鬼王及殿前十七王座全部战死，鬼族主力军全军覆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