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2007年9月17日，天华山脉，四方山以西十一公里，棋枫镇。
天还未亮，棋枫镇的部分街道就已经挤满了人。
微凉的空气热闹起来，攒动的人头有相当一部分聚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砂糕摊子，不断切在糕身的刀已成了白色，撒在上面的黄白色糖粒随着一块又一块砂糕被递到各种各样的手上。
马越终于挤到人群内部，站在了摊子前。
摊主是一位颇有生活气的妇女，马越递去一张有些皱的青绿色钞票，摊主接过钞票，扫了眼上面的几点血迹和数字“5”。
摊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随后摊开一张油纸：
“一斤？”
“嗯。”马越点头。
将钱币丢进摊子下面装钱的大筐，摊主切下一块巴掌大的黏糯砂糕，撒上糖粒后放在摊开的油纸上，熟练地包上并捆好后递给马越。
马越接过，转身再次挤进人群，在各种各样的人的腋窝下钻出了包围圈。
得益于他较矮的身高，他离开的难度要比其他人低一点。
离开了赶早集的街道，马越松了口气，在回家的青石街道上漫步。
街道边随处可见从宅院中伸出的树木，叶子已经转红，露水还没有褪去，折射着来自早起人家和路灯的光芒。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吃砂糕，这源自他对甜味的厌恶。
不过他母亲很喜欢，说是在吃它的时候才少有的会心情愉悦。
虽然可能只有在吃第一口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给人的感觉依旧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差不多该‘复工’了，回去以后先去知会老头一声吧，相当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时间陪他了，”马越抻了个懒腰以缓解赶早集的疲惫感，“又该去见见我的‘白蟾’朋友们了。”
…………
四方山山脚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马越抱起一只黑色的小狗，笑吟吟地走向坐在躺椅上打盹的老人，脚边另一只黄毛白肚的小狗朝着他怀里那只小狗狂吠。
它们刚刚还在撕闹，下一秒他的对手兼玩伴就被马越抱起来了，这让它有种被区别对待的感觉。
老人的鼾声忽地一滞，随后化作了长长的叹息。
“唉，老了就不中用了，总也睡不醒，”老人一手揉捏着晴明穴一手撑着扶手坐了起来，看向马越，“要复工了？”
“嗯，我来跟你说一声，”马越把小黑放在老人怀里，“这次大概要一两个月。”
“唉，你这个爱吃甜食的妈真就是在吃钱啊，你才停工了几个月啊，就又要没钱了，”老人眯了眯眼，“我昨天说到哪了？趁着还有时间再给你讲一段。”
马越把带给老人的东西放进屋子里，随后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到老人旁边：
“讲到十九公国军部改名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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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讲到这儿了，嗯…十九公国军部改名连营之后就成了十九公国政权的代表，正式以一个大国的身份发展经济…”
说着说着，老人又睡着了，马越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翘起了嘴角。
嗯，因为总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老头讲这一段已经讲了四天了。
马越不忍打扰老头，便起身准备悄悄离开。
“嗯？”老人突然弹起身体，片刻后看向马越，“我讲完了？”
“…嗯。”马越似笑非笑。
“我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可能是因为被噩梦惊醒的缘故，老人前所未有的精神。
“什么事？”
“虽然选择妖种途径的人在所有异能者中占的比重超过了五成，但这不代表妖种途径是绝对安全的。”
“我知道。”马越点点头。
“啊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老人思考了片刻，“啊对了，我要说的是，妖种途径的前身是妖族，这本身就是一条远离人类范畴的不归路。
“嗯，不要过于相信自己，异化程度越高越是如此。”
马越若有所思，没有接话。
“嗯…还有件事。”
马越看向老人，只见老人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马越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泛着银白光泽的机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