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酒蓦地停下脚步:“方才我已替你收拾干净了。”
这是他目前为止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月寒笙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那套偏大的男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合身的月白色长裙,质地柔软,款式简约,没有半点褶皱和灰尘,就像是裁缝刚刚做好的,上面还有一股恬淡的樱花气息。
当真是干干净净!
月寒笙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与此同时,一面长三尺、高八尺的水镜忽然立在她前方。
镜中女子不胖不瘦,一张白净的鹅蛋脸未施粉黛却已堪称绝美,乌黑的头发略微散乱地垂在胸前,那身闪着白光的月华裙无风自动,仙气飘飘。
“可还满意?”君离酒垂眸看着她。
月寒笙也被惊艳到了,这淡雅出尘的模样,简直不像她。
但她头脑还算清醒,很快回过神来:“前辈你……你看过我的身子?!”
“咳咳咳!”
君离酒当即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月寒笙那套月华裙立马变成了大红色交领襦裙。
他顿了顿,薄唇微启:“太艳。”
没等月寒笙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再一挥手,大红色交领襦裙又变成了橙色广袖留仙裙。
这回月寒笙看清了,她自我感觉还不错,刚要开口,却听见那人叹了口气:“太俗。”
他再次挥手。
接下来是淡黄色曳地百褶裙,浅绿色齐胸凤尾裙,天青色窄袖束腰裙……
几乎每换一次他都要简短地品评一番,然后迅速否决。
在换了将近五十次的时候,他终于没了耐心,又变回最开始那套。
“还是这个适合你。”
他满意地看着月寒笙,语气都变得随和不少。
月寒笙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换了又换,颜色款式都不带重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法术真任性啊!
原来此人并非真的冷酷,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
此时此刻,月寒笙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辈,我觉得你这身白衣……不妥。”
君离酒闻言一怔,手指轻勾,那水镜随即转向他自己。
镜中男子如瑶林琼树,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均属上乘,那白衣虽然款式简单,但穿在他身上就是引人注目。
轩轩若朝霞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君离酒怎么看都觉得无可挑剔,抿了抿唇,不大高兴地问月寒笙:“有何不妥?”
“太素了,”月寒笙边说边下了床,“前辈一定常常这样穿,难道不会觉得单调吗?”
君离酒没在意她的小动作,目光一直停留在水镜中那道人影:“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前辈可知道何为‘个性’?”月寒笙在书案前坐下来,自顾自开始研墨。
君离酒稍稍一思量,摇头道:“不曾听说。”
“粗略来讲,‘个性’即是一个人与众不同之处。前辈这身衣服虽然很衬您的气质,但坊间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堆赝品,实在难以展现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