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突然很好奇她为何会如此袒护一个陌生人,不禁问道:“何以见得?”
月寒笙:“我给他喂了药。”
“什么?!”公孙泽手上的茶杯不自觉地滑落,整个茶案一片狼藉,他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极力掩饰自己的不淡定,“你——咳咳!你喂的什么药?”
这么紧张,有猫腻!
月寒笙眼皮都没抬,缓缓吐出三个字:“失忆散。”
公孙泽:“……”
是了,臭丫头既然要放过九十九号,自然不会下毒害他,是他反应过度了,一不留神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说吧,臭老头,你到底有何居心?”月寒笙揶揄道。
“我说他是我儿子,你信不信?”公孙泽头一次没有以“朕”自称,语气平淡得像寻常人家酿制的浊酒,其中又掺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这杯浊酒成功浇灭了月寒笙的八卦之火:“骗鬼呢,不想说就算了。”
她觉得这事荒唐得没边,指不定是臭老头又在暗戳戳地布什么局。
公孙泽见她不信,果断岔开话题:“这几天谁来看过你了?”
月寒笙:“明知故问。”
“他们说的难免会有偏差。”
“好吧,”公孙泽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似乎不大信任天牢里那帮人,月寒笙便老实答道,“除了你,就一个郑嫦,来送饭的。”
“嗯,她昨日失踪了,”公孙泽把侧躺在案上的茶杯立起来,擦也没擦就提着茶壶往里倒,“她这一走,那个施清风可烦死朕了。”
月寒笙不止一次听公孙泽提起这个人。
“丢了媳妇也来找皇帝?你什么时候管得这么宽了?”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奇葩。
“唉,早些年欠他一条命,不能不管。”公孙泽又回忆起从前那些事,心里一阵阵发酸。
“可是他们两个人立场不同,迟早要分开的。”月寒笙以一个旁观者的口吻说道。
“罢了,”公孙泽言归正传,“吕贵妃的死讯已经传开,过两日鸿光帝应该会来一趟,你准备好。”
“终于要装死了是吗?”
月寒笙目光灼灼,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
公孙泽板着脸提醒道:“死归死,该拿的东西别忘了。”
如今大昭国和小篆国坊间都有一个传闻:鸿光帝吕豆为吞并大昭国不惜派人暗杀自己的胞妹,同时嫁祸给沧元帝公孙泽,借机挑起两国战争,然,公孙泽虽痛失爱妃,却不愿百姓因战争而流离失所,于是邀请鸿光帝前来大昭谈判。
论版图、论人口,大昭国都不及小篆国的四分之一,就连财力也是近几年才赶上去的。
大昭唯一的优势在于武力。
公孙泽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在坊间口碑极好,即便是那些想要谋权篡位的江湖势力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他们渴望坐上那把椅子,但也有一个雷打不动的原则:自己的国家他们自己可以祸害,可别国若是想要染指——虽远必诛!
眼下千秋令被长诀拍走,迟迟没有动静,小篆国又咄咄逼人,他们已然没了跟朝廷作对的心思,反而私下做好各种准备,只要战鼓一擂,他们便能义无反顾地带着自己的十八般兵器冲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