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一个小公主!”
“瞧你高兴的样子~”
“你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和你长的一模一样~长大后肯定也要迷死一大片了~”
“哪有这么漂亮?倒是像你,长的黑~”
“普通的小花怎么能和我们的黑玫瑰比?”
“哪有这么夸自己女儿的?”
“她在对我笑吶~”
“你说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嗯~让我想一想~就叫~”
“你们在玩什么呀?”
“我们在捉谜藏呢~”
“什么是捉迷藏呀?”
“捉谜藏就是一个小朋友把眼睛蒙住,其他的小朋友先躲起来,然后由第一个小朋友去找它们~”
“能带我一块玩么?
“可以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嗯~我叫~我想不起来了~”
“你们两个混蛋究竟在干什么?”
“不好!母夜叉来了!快~快跑!”
“妈的,下次给我抓住,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喂~小姑娘~你没事吧~”
“嗯~没~没事~太谢谢您了~”
“以后再碰到这种流氓直接报我的名字。”
“您的名字?”
“嗯,我的名字。”
“可是您还没告诉我您怎么称呼呢~”
“我的名字是~”
“是什么啊?”
“我的名字是什么啊?”
“啊~~~~~~”
一声尖叫,从梦里醒了过来,明明睡在厚草绒的棺材里,可佩拉茜娅还是感觉不停的出冷汗,从脚底一直冻到背脊,连双手也是冰凉冰凉的,房间里暗漆漆的,只通过窗帘的缝隙透进一丝月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笼罩在浑身上下。
“嘶~头好痛~”
脑袋里空空荡荡的,梦境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是偷跑出去宿醉了一整天的叛逆期少女一样,只能记得派对的开头,后面的细节却都一概不知了。
可心底的不安和空虚还是源源不断的溢了出来,让佩拉茜娅忍不住想抓住某样东西把它撕碎开来,而第一时间涌现在脑海中的东西竟然是脖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哈娜去哪了?怎么今天连窗户都忘开了?
“哈娜~”一张口才意识到,在地牢里哈娜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想必现在还睡着呢,佩拉茜娅立刻把声音收了回来。
可喉咙里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嘴里更是涩的干苦乏味,恨不得一口气灌下两大片叶子的夜露水才好,平时摆在床头的叶片也没在原来的地方,佩拉茜娅只能自己摸索着爬下了床。
“我记得柜子里还有昨夜喝剩下的甘露水~”
趁着黑摸到了柜子旁边,拿起盛水的瓶子,摇一摇还是晃荡晃荡的,闻了闻幸好还没有坏,佩拉茜娅全然顾不得形象,拔开盖子对着瓶嘴灌了起来。
纯净~
芬芳~
比蜂蜜还要甘甜,比露水还要清澈,翻滚着涌入口腔,流进喉咙里,不仅治愈了火烧的灼痛感,甚至还充斥着莫名的欢愉,感觉身体都灵活起来了。
印象中就从来没有喝过如此清甜的露水,为来多喝两口,佩拉茜娅急得巴不得要把瓶子也倒过来,以至于下咽都跟不上水流出的速度,从嘴角边上渗了出来。
“佩拉茜娅小姐,您醒了?”
手上端着盘子和水瓶,哈娜撅起屁股把门顶开,听语调似乎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情绪也还不错,真是羡慕她这样大条的性格呀。
“昨日的水都放旧了,不好喝了,我已经把喝剩的水都给倒了,重新打了新鲜的夜露水来。”
“什~什么?都~都倒了?”
“诺~新鲜的夜露水已经打来了,”哈娜把盘子放到茶几上,倒出一杯出来,“我知道您睡醒起来嘴里没味,还特意往里面加了花汁,您闻闻~是蔷薇花呢~”
“刚才看您睡的熟,特意没把窗帘给拉开呢~”哈娜自顾自的走到窗边,完全没有在意佩拉茜娅小姐惊恐的表情,“我这就帮您把它给打开~”
“今晚的月色特别的美呢~”哈娜拉开了窗帘,手撑在窗台上,痴痴的看着夜空,“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美的月色了。”
“以前是贱民的时候,每次天快亮的时候就特别提心吊胆,生怕眼睛这次闭起来后就再也不会睁开了,生怕再也看不到第二夜的月亮了,那时候觉得月亮特别的美,每次能看到月亮都觉得是德古拉伯爵的恩赐呢~”
“成了侍女以后,不用再担心生死的问题了,可同时对周围的东西也都渐渐的失去了热情,久而久之甚至连每晚的月亮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连抬头看它一眼都变得不情愿了~”
“白天在地牢里的时候,是我成为侍女以后第一次体验到死亡的恐惧,这是多么的真实,多么的熟悉,当大老鼠的牙齿张开的时候,我才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珍贵,是您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是您把我从行尸走肉中救了回来~”
“佩拉茜娅小姐,谢谢您让我重新感受到活着是多么的美好,”眼泪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争气,明明想忍住却总是偏偏控制不住,哈娜越是擦,这眼泪越是流的多,“谢谢您~让我~重新~看到了~如此~美~丽~的~月~亮~”
“不好意思,佩拉茜娅小姐,让您取笑了,”哈娜用手掌挤了挤眼泪,拍了拍脸颊,深吐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佩~”
可惜煽情有点太早了,佩拉茜娅小姐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哈娜说了些什么,等哈娜哭哭啼啼回头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比老鼠更可怕的东西,连大声叫喊的勇气都没有了,“佩~拉茜娅小姐!”
倒吊着身体挂在天花板的墙角上,背后额外长出了两对翅膀一并展开,浑身上下毫无生气又干又灰,手脚上长出的尖刺捅破了衣服伸了出来,细长坚硬的爪子抠进墙壁里,脖子反扭过来惊慌失措的盯着地上打转的瓶子,两只眼睛布满血丝,连眼眶外面也能看到暴起的青筋,嘴角两边有明显的血迹,还在不停的往下滴,喉咙里一直发出“咝~咝~”的低吼声,要不是穿着佩拉茜娅小姐衣服,还以为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亚巴顿的使徒。(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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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形态的恶魔)
“佩拉茜娅小姐?”
“咝~”
听到声音,佩拉茜娅突然露出牙齿,警觉的盯住哈娜,就像是防范侵入自己领地的陌生面孔。
“是我,哈娜~”
“咝~”
“您看~”哈娜平举起双手,大着胆子缓慢的往前踏出一步,“我是不会伤害您的~”
“咝~”
“您记不得我了?”
“咝~”
“我知道您是认识我的,我是您的侍女~”
“咝~”
“您~”哈娜瞄了一眼翻在地上的瓶子,“是喝了瓶子里的血?”
“咝~咝~咝~”一提到瓶子和血,佩拉茜娅就变的暴躁起来,“吼~吼~”
“放心~没事的~这只是过量饮血以后的不适应罢了~您不会有事的~”
“吼~”盯了一会儿哈娜,佩拉茜娅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瓶子上,“吼~”
“您不想看到它是吗?”
“咝~咝~”
“我这就过来帮您收拾~”一边慢步的往前走,一边看着佩拉茜娅小姐,哈娜慢慢的蹲下来,捡起瓶子,“您看,这只是个普通的瓶子~”
“吼~”似乎特别害怕哈娜手上的瓶子,佩拉茜娅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吼~”
“我不过来~”哈娜把瓶子举到身体的另一边,往后倒退到窗边,“我这就把它扔出去~”
“哐!”
瓶子飞出窗户,砸在地面上,残存的血液跟着瓶子碎了一地。
“是血!快看,是血啊!”
“今天是德古拉伯爵的寿辰么?”
“又是哪家小姐喝多了在耍血疯吧~”
“妈的,贵族小姐喝剩下的~”
“蠢货,愣着干什么?去抢啊!”
哈娜偷偷往外瞄了一下,瓶子周围已经围满了饥渴的贱民,毫无羞耻的争相享用起打翻在地的血液,有的甚至还大打出手起来。
“佩拉茜娅小姐,现在没事~了~”
刚一回头,哈娜就被扑倒在地,佩拉茜娅一脚踩在哈娜肚子上,一脚踩住一条臂膀,两手分别按住一边的肩和脑袋,把脖子拗成露出最大的位置,把脸凑到了哈娜的面前。
“咝~”
面目狰狞,呲牙裂嘴。
眼前的佩拉茜娅小姐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完全只凭本能在驱动的生物,猩红空洞的眼睛流露出不仅是暴躁和癫狂,更多的是惊恐和迷茫。
“吼~”
“佩拉~”
“吼~”
“茜娅~小~”
“吼~呕~”
“姐~”
可能是胃部难以承受过多的血液摄入,佩拉茜娅小姐刚刚喝下去的血液一下子全都从嘴里倒喷了出来,哈娜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肚子的血就劈头盖脸的落在了脸上,连头发到脖子整个给刷了一层血浆。
“扑~”
哈娜只觉得身上一轻,胸口被东西砸了一下,抹去眼睛周围的血迹,发现佩拉茜娅小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伏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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