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你的过去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没关系”肖云飞擦了擦快要流出的眼泪,抬起头,仍不说话。
葛芷兰想了一会接着说。
“其实很多事也并非我们想的那样。有些时候我们说自己忘不掉,是因为我们从某种程度上不愿忘记。或许这话你不爱听,但是你必须承认:你还对她抱有幻想。”葛芷兰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想帮肖云飞,还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的妒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葛芷兰这一针又丝毫不差地扎在了肖云飞的最痛处。
的确如此,肖云飞忘不了她是因为他还梦想她能回到他的身边。然而,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给别人。
“别说了。”肖云飞冷冷地说道。
葛芷兰知道自己又刺痛了他。此时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不怕肖云飞生气了。她没想别的,只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至少在她看来,这么做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毕竟现在这种极端对他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据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人的思想,无论对的还是错的。因为此时人的主观判断力处于游离状态,对于外来的观点,哪个呼声大,哪个便是对的。肖云飞此时便处于这种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会换回什么结果,有时他甚至会怀疑自己和晓妍的爱是否正确。葛芷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生怕错过了时机以后便再也找不到了。她没理会肖云飞的阻止,继续说道。
“或许你该试着去接受或者追求另一个人。那样……”
“别说了。”葛芷兰还没说完便被肖云飞打断了。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肖云飞说完便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不走了。
葛芷兰知道不能再说了,否则肖云飞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他现在几乎丧失了理智。葛芷兰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儿更不放心。她在路边叫住一辆出租车。可是肖云飞说啥也不上车。葛芷兰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最终和司机一起把肖云飞弄上了车。
到了校门口,葛芷兰下车把肖云飞送进校门。她本可以不回家的,但是下午父亲打电话也没有回去,如果晚上再不回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当然,父亲肯定不会怪罪,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于是葛芷兰又出学校,打车回家了。
走在校园里,看到周围熟悉的风景,肖云飞的神志清醒了许多。葛芷兰已经是第二个让自己找女朋友的人了。先不说她是否另有目的,自己或许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肖云飞自信自己对晓妍的爱经得起风吹雨打,只怪天公不作美。不是肖云飞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只怪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个理由很简单,他相信,只要晓妍对他说几句绝情的话,他就会获得放弃坚守的勇气。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幼稚和无知,可是他却无法逃避。
现在也就刚过了晚饭的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成双成对散步的情侣。他们有说有笑地从肖云飞身边经过,肖云飞却把他们当成一团空气,全然没有在意。校园里的路灯发出的也是那种昏暗的橘黄色光,离灯稍远一点的地方便是漆黑一片。不知在那黑暗的角落是否藏着龌龊与邪恶!
等肖云飞的意识完全清醒时,他不知自己已经在宿舍里坐了多久。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因为自己把手机调成了振动,这种事很常见。打开来,两个都是葛芷兰打的。因为刚才的事,他没打算给她回电话。看了看时间,才八点。于是他打开笔记本写起了小说。
葛芷兰回到家时,父亲没在家。她没有开灯,径直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她把刚才的事想了一遍,竟然有些后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反正现在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她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勇敢而庆幸,还是该为自己的冲动而失落。但是无论如何,事实是不会给自己选择的余地的。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肖云飞。他是否能承受住这种打击,葛芷兰心中确实没底。葛芷兰现在倒有些后悔自己回家来,而不是在学校里陪着他。葛芷兰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是接连打了两个,对方都是“无人接听”。刚想打第三个,家里的座机响了,是父亲打来的。父亲忘了带钥匙,料想葛芷兰应该在家,所以打电话让她去开门。
父亲回家后,问葛芷兰中午吃的怎么样,下午有没有冻着,二人寒暄一番。说来也怪,葛芷兰一看到父亲,刚才的烦恼竟抛到了九霄云外。父女俩没事时最爱一起打游戏。父亲收拾完便拉着葛芷兰一起打游戏,此时的父亲全然成了一个老小孩。
白居易有句诗“无事日月长,不羁天地阔”。也难怪,那时没有游戏机和电脑这些供人娱乐的东西,否则,白居易闲的没事打打游戏,时间也不会过的那么慢了,当然更不会留下这千古名句。
父女俩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忽然听到万年历的报时。这时两人才意识到已经十点了,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父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和葛芷兰商量去睡觉。
今天下午逛了一下午,本来就够累的,现在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葛芷兰早已筋疲力尽了。父亲一说去睡觉,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一头扎在床上,不省世事。
肖云飞写小说写的手都酸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涮一下然后睡觉。刚把电脑关闭,忽然又想起了葛芷兰打来的那两个电话,忙掏出手机查看。当他看到没有未接来电时感觉有些失落。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生气了”。想来也是,人家打来两个电话,自己没接到也就罢了,可是看到后总该回一个,现在倒好,石沉大海了。肖云飞现在想给她打电话了,可是一看时间,都能打骚扰电话了,也只好放弃了,可能今天注定了不让肖云飞睡个安稳觉。今天确实累了,洗涮完躺在床上便睡了。夜很短,梦很长……
肖云飞的闹铃六点准时响。经过一晚的休息,肖云飞感觉昨天的疲劳非旦没有有所缓解,反而变本加利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不能培养赖床的习惯。他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后脑就像被一根丝线紧紧地拽住,隐隐作痛。他一想,可能是昨天染了风寒,想到这儿又忽然想起了葛芷兰:她昨天穿的也不多,不知有没有感冒。肖云飞越想越感觉该打个电话问一下,于是他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拨了她的号。
葛芷兰在家难得睡的这么沉,手机响了好大一会她才听到。连眼睛都没睁就伸手去床头摸手机,在床头拍了好几下才找到手机,把手机拿在手里,按键接听。
“喂,您好,哪位?”葛芷兰说完等着回应。可奇怪的是电话里竟然没有了声音。葛芷兰睁开眼看了看自己仍停留在键盘上的手,刚才竟然按的挂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刚想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她看清了,是肖云飞打来的,睡意全失。
“喂。”
“刚才怎么不接啊?”肖云飞显然带有责备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