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往山顶时,颜苏才明白裴时瑾说的“婚夜怎么过”竟然是带她来『露』营看冬日最美的日出。
当初她只是孩子心『性』,讲过的事儿自个儿都忘得七七八八。
裴三哥哥却惦念在心里,从不说,只是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帮她一一实现。
路下了雪,颜苏坐在副驾驶,手心里捧着热可可。
热可可的香气蔓来,混合着车里的紫檀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咬着吸管尝了一,颜苏偏头偷偷打量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男人单手握着方盘,无名指处是枚铂金钻戒,昭示着他已名草有主的真相。
葱白的指攥紧热可可,颜苏红着脸把自个儿埋在围巾里,心头却甜丝丝的。
裴三哥哥。
是她的了。
尽管只是名义的。
可还是很开心。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还是那么那么喜欢他。
“好看么?”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突然问。
颜苏啊了声,忙不迭收回落在他身的视线,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救命!!
他不发现她在偷偷看他了吧!!!
幸,他只是轻轻地笑了声,戏谑地晃了晃无名指处的戒指,“我指的是戒指,裴太太以为是什么?”
颜苏:“……”
-
帐篷展开,搭在车顶,颜苏像个快乐的鸟,围在裴时瑾身边忙忙后,嘴叭叭个不停。
“太神奇了叭!帐篷竟然可以搭在车顶的吗?”
“这样是不是就不那么冷了?”
姑娘蹲在雪地里认真研究,“这个又是什么?是烧烤炉吗?造型有点奇怪。”
“天呐!竟然还有铁板烧!!!呜呜呜呜!!我最喜欢的烤鱿鱼!!”
裴时瑾啼笑皆非地看着忙碌个不停的朋友,很难把这只快乐的鸟,跟几天深夜跑他病房,哭得像只被丢弃的猫联系起来。
忙碌了一下午,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冬天夜『色』来得早,才过五点,天就暗了下来。
天黑后,凉意比她预想的来得早。
颜苏被她家裴三哥哥裹得像只越冬的熊,反观对方,这人却十分潇洒地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像是完不在意寒冬腊月。
这儿,优雅矜贵的男人正帮她烤鱿鱼。
颜苏没想,这人烤个鱿鱼都能烤出几分雅致来,那双曾应该握手术刀的手实在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看他烤得有模有样,大约很好吃吧。
“裴三哥哥,你不冷吗?”
因为快乐,早就把“再也不叫裴三哥哥”这个誓言忘九霄云外了,颜苏戴着厚厚的手套,弯腰搭在膝盖,偏头看着正帮她烤鱿鱼的男人。
“关心我?”
将烤好的大鱿鱼递给她,裴时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裴太太要帮忙暖么?”
“……”
姑娘红着脸没接,他也没再逗她,将烤好的一只大鱿鱼递给她,“给。”
颜苏欢天喜地接了,拉下围巾,轻咬一,顿住。
裴时瑾余光扫了眼,“不好吃?”
毕竟一次弄这个,临时还搜索了下技巧,照本宣科地做了。
他起身拿她手的大鱿鱼。
颜苏躲了下,没给。
她又咬了一,慢慢吞咽着,乌黑水润的眼睛亮晶晶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很好吃,才不给你尝。”
裴时瑾若有思地注视着她,忽然笑了。
他的太太大约不知道她是一个完藏不住心事儿的姑娘。
眼见她又要咬,他捉住她的手腕,淡声道:“别吃了,我再烤一只给你。”
姑娘咬着鱿鱼,似乎在抿嘴偷笑。
裴时瑾:“……”
咽下那片鱿鱼,颜苏心里有那些许平衡,原来裴三哥哥也是有不擅的东西的。
-
雪停了,漫天星空下,一张画纸铺开搁在画架。
颜苏一早就很想画雪夜星空图,只是一直找不合适的构图点。
此刻。
这里,雪夜,星空,万家灯火,静谧的镇。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又自然。
调『色』,蘸取颜料,『色』,涂抹。
漂亮的雪夜星空图应运。
对着这张图瞧了半晌,颜苏轻蹙了下秀气的眉,这幅画美则美矣,似乎少了些许动。
她站在画架,手握着笔凝眉苦思。
一只修的手忽然入镜,她一愣,他已然握住她捉着画笔的手。
带着她的画笔,挪至画纸偏隅一角。
寥寥几笔,两抹身影跃然纸。
整幅画陡然就动起来。
颜苏偏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的男人。
惊讶于他画画的同时,又觉得他有个那样的天才油画家母亲,画画好像一点也不稀奇。
心跳声在此刻变得剧烈鼓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儿不对,盯着他好看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就亲了。
“啾咪”一下。
很轻。
羽『毛』似的。
旋即,就察觉他似乎怔了下。
四目相对间。
不知谁先亲的谁,跌跌撞撞间,撞了画架。
画纸没夹牢,悠悠飘落在雪地里。
帐篷里温度不够,有些凉。
她的衣服被丢在一边,山似的堆叠着。
他却衣衫整齐,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就连惯常戴着的铂金针链也摇曳辉。
两相对比之下。
越发显得活/『色』//香。
她缩在睡袋里,咬着睡袋边缘,怯地望着他。
然下一刻。
他却面『色』冷静地拉好睡袋的拉链,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嗓音哑得不行,“别招我,乖乖睡觉。”
颜苏:“……”
……
根本睡不着,因为她好冷呜呜呜呜!
偏偏这人把睡袋拉链拉严丝合缝,她像是一只被绑缚的蚕宝宝,只能在狭的帐篷里滚来滚。
裴时瑾倚靠在帐篷边角,膝盖曲起,手臂懒散地搁在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在帐篷里滚来滚的蚕宝宝。
终于。
蚕宝宝非常艰难地挪了他脚边,散开的发丝绸似的铺就。
她扬起一张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裴时瑾好笑的同时,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手指勾着姑娘的发慢条斯理把玩,他轻笑问她,“怎么了?”
“……我冷。”
“以?”
蚕宝宝又往他脚边滚了滚,轻轻蹭他,“两只猫要一块取暖才不冷。”
落。
又有点后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底在干什么!!!
想悄悄地从他脚边滚走,腰间蓦地一紧,被他单手勾着直接抱起。
颜苏红着脸把自个儿缩进睡袋里,就听他在她头顶方问,“真冷?”
她犹豫了一儿。
还是点了点头。
裴时瑾打横抱着她,瞧姑娘羞得耳尖都红透了,却还顾及着他的心思,略微沉思一秒,他亲吻她的额头。
嗓音带着『性』感的喑哑。
“车里?”
……
车窗被雾气蒸腾,烟波渺渺,落下女孩儿素白的指印。
关键时刻来临时。
突然又停了下来。
颜苏只觉得一阵空虚,眼底氤氲着未散的水汽,茫茫然望着他。
男人低头埋在她馨香的颈间处,克制着,难耐地跟她解释,“裴太太打算现在帮我宝宝?嗯?”
一句,她瞬间悟了。
“那你你你快——”
柔白温润的手却被他摁住,她微愕一秒,头一次见他漆黑深邃的眼底『荡』漾着毫不掩饰的强烈欲.念。
柔白的手被他拉着持续下,他轻轻啄吻她,徐徐诱『惑』她。
“裴太太,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