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
哦，然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苏闻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秋后算账。
要不然，他无法理解霍城风尘仆仆赶过，就为了特意当面说一声脑子已经恢复用意，毕竟两个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交往不成仁义在，基本礼貌不能丢，再说了，身体康复无论何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苏闻禹扯了下嘴角，很然地说：“那恭喜你了。”
但霍城没接这话茬，鹰隼般目光牢牢盯住眼前人，一字一句地认真解释道：“苏闻禹，我和裴瑾文之间什么都没，我从没把你当作什么替身。”
话音刚落，空气里一片寂静。
连窗口风都停了，只能听见桌角沙漏缓缓流沙细碎声音。
苏闻禹半抬手瞬间顿在半空，整个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直接颠覆了他先前认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那你为什么在车祸后对我变了态度，而且还突然改口叫我阿文？”
“那时候我刚刚清醒记不清楚很东，行事风格总会点变化，叫你阿闻或许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亲近，又或许只是随口，并不能代表什么。”
霍城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些变化，但他现在只是急切地想要表明态度，甚至还觉得点冤枉和百口莫辩，不明白苏闻禹为什么会这样误解。
“但不论何，我想要什么从都会争取，得不到就找替身，我还不至于低劣下作到玩儿这一套！”
他态度认真，眼神也很坦然，没一点撒谎痕迹。
而苏闻禹在他接连不断解释之下，已经回过神，而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霍城一眼，没说话。
霍城分辨不出苏闻禹态度，于是再一次伸手过扣住他双肩，这次稍微带了点力道，没让他轻易挣开。
“你不相信我说话？果你不相信，我可以——”
苏闻禹做了一个暂停手势，没让霍城继续把话说下。
“我相信。”他说。
既然霍城已经恢复记忆，那么现在就没必要撒这种谎了。
再一想刚刚他和裴瑾文相处情景，看这件事，确实是单方面想了。
半晌过后，苏闻禹轻轻喟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很沉很重，瞬间打断了所激烈情绪，就好像一个信号，直直地刺入霍城神经。
这样反应和霍城预料中哪一种都截然不同，他一下子心慌起，先前那种浮在云端喜悦霎时间消失，一阵刺骨寒意直接从脊背蹿上了大脑。
“那，你，意是——”那股油然而不祥预，甚至让他说话都变得迟疑起。
“霍城，替身事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苏闻禹微微颔首，很认真地表达了歉意。
一码归一码，因为莫须猜测误会怀疑别人，总归是不对行为。
“其实我当时应该直接问你，但主要也是考虑到你记忆不全无法对质，再者，医嘱咐过不能让你受到刺激，所以才造成这样误会。”
他语调很柔和，说话不紧不慢，可是落到霍城耳朵里，却像是什么猛烈钟声一般，震得他大脑嗡嗡作响。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这和他设想完全不一样！
苏闻禹冷静了，冷静得像是完全释怀，替身这个误会即便解除了，好像也已经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这个发现让霍城渐渐开始恐慌。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气，那双桃花眼飞快地眨了又眨，脑子飞速运转，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知道不能这么继续发展下了。
“难道你只这个要和我说吗？”他忍不住哑声问道。
“那你想听什么？”苏闻禹皱了皱眉，不明白他还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样答案。
霍城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苏闻禹都准备走了，才忽然开了口。
“我想你跟我回。”
这话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所以苏闻禹根本懒得听，但霍城却抓住他继续说道：“你上次说，我只是不适应你离开，但我现在发现，其实不是。”
他终于肯放下一点骄傲，坦白地承认最真实心情。
“是因为喜欢。”
“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
然而苏闻禹却只是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而后，他忽然笑了。
“霍城，喜欢算得了什么呢？你今天可以喜欢一只鸟，明天就可以喜欢别。”
这话好熟悉，霍城不久之前就是那么想，可是为什么当苏闻禹把他想法说出之后，他却满心烦躁，只想着反驳。
但苏闻禹没给他反驳机会。
他说：“所以，我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