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可以是曾经的无话不谈,也可以是如今的相对无言。
夏祁承认,他对年夕的感情是真,但年夕有一点也说得没错,他的执念也是真。那么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感情多一点,还是为执念多一点
彻底摊牌之后,心中的问题才会逐渐清晰起来。
你到底为了什么
搞明白事情的原委,年夕才想通,他曾经那句“偷人都偷到老子眼皮子底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年夕也必须承认自己是避重就轻了。因为习正这件事她真的不想多谈,不是因为她和习正的暧昧关系。习正的事,起因在她。就算那天她没有接到电话,就算习正真着了夏祁的道,大不了让习正里子面子都丢一回,以习正的势利完全可以洗刷干净。习正与夏祁的关系,她无意扰乱,却是因她而乱。
但她又不想承认这一点。这就是典型的,本来红颜祸水,却还死不承认。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局面,相信习正也不会一点不知情。他们俩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而年夕与他们认识不过才几个月,引火烧身两头不讨好的事她从不会做,所以还是尽早脱身尽早远离这颗定时炸弹的好。
自古以来,多情亦是绝情。你可以说她爱所有人,也可以说她谁都不爱。
她只爱她自己。
可还是有那么多人看不透彻,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得到她的心,天真地以为她有心,只是她不给。
“夏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于感情的事,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随意。你的好我虽从来没有说起过,但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年夕语气真诚却依旧平静地说完话,拿起包离开了。这几句话似乎已经在心里打过很多遍草稿,一口气说出来都不打梗的。
可是年夕啊,别人是不知道啊,你对多少男人说过相同的话呢。
夏祁是没注意到,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道过歉,她甚至都道谢了,却绝没有道歉,说明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错了啊。
年夕离开了,咖啡已经凉了许久,一口没喝过,他知道,她并不喜欢喝咖啡。
夏祁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心中的狂潮难以平复。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地念: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我甚至没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过,我不知道要怎样去照顾一个人,我有坏毛病、烂脾气我也知道。可你知道吗父亲过世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被人认为有自闭症,甚至是人格障碍。感情需要磨合我知道。我愿意改,这些我都愿意改,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终是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有着天地间最自由不羁的灵魂,她的情绪不被任何人所左右,她有着一颗博爱的心,却又是无心。
这样的女人,要怎样才能留住她。
那般低三下四的请求,骄傲如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这辈子,就没求过人。
天色渐沉,夏祁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右手盖在眼睑上,沉沉地叹息。
年夕,我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