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家女冲撞了皇子殿下,是在下管教不严。”
“今日特把这孽子带到殿下面前,要杀要剧,悉听尊便。”
看着崔复立大义凛然的样子,秦寿只觉得好笑。
他蹲下身,看着崔云儿生死无望的样子,轻笑道:“崔大人何须如此。”
“不过是发生了些矛盾罢了,先前你已带令千金登门道歉过,此事已经过去了。”
崔复立听闻此言,脸色却并未缓和,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阴狠,抬脚便踹在崔琨的身上。
崔琨本就有伤,这一脚势大力沉,顿时叫他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而崔复立却看都未看,抱了抱拳道:“殿下心胸宽广,能原谅小女,实在是我崔家…。”
秦寿笑着打断道:“不过刚才崔大人说,要杀要剧悉听尊便。”
“我倒很讨厌打打杀杀的。”
崔云儿听到这话,眼中掠过一丝凛然。
似乎是想起了惨死在李家府邸的那十几个下人。
“但…”秦寿略微停顿一下,笑道:“令千金当时在街上掌掴了我家小妹。”
“似乎是三巴掌来着?”
房瑶漪和李薰儿去了东市。
东市相比于西市,倒没有那么热闹,不过人依旧多。
外来客商也从西域带了许多稀罕玩意儿。
尤其是琉璃制品,亮晶晶的更是惹女儿家欢心。
俗话说,相遇是偶然,但有时候相遇也是一种必然。
就比如说,房瑶漪与李薰儿驻足的这个摊位前。
摊位后面是个着面纱的女子,细眉似柳叶,下面缀着双秋水长眸。
—颦一笑,皆传情。
而之所以引得两人驻步,却是因为摊位上传来的香味。
这是种奇特的香味,不同于长安流行的各种香囊的味道。
摊位前的香味更加绵长,不似是花香,反而有点药材的香味。
“请问,这位摊主,你这摊子的这是什么香囊呢?”房瑶漪缓缓蹲下身,问道。
摊主微微抬起头,看向房瑶漪时,眸底有一抹光一闪而逝。
被她很好的藏了起来,轻声道:“这是来自吐蕃的香料。”
说着,纤手从摊位便拿起一个香炉,道:“此香名为'摄魂'。”
“这是以二十余种名贵香料与药材制成的奇香,其中加入了藏红花。”
“藏红花?”房瑶漪皱了皱眉,疑惑道。
藏红花在明朝期间才传入中国,所以彼时的唐朝还没有藏红花这一概念。
女摊主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说是个名贵香料。
房瑶漪确实对这香味喜欢,犹豫片刻问道:“这香料多少钱?”
听到这话,藏在面纱下的朱唇轻轻勾起一丝弧度,轻启道:“不贵。”
“只要长安第一才女一首诗便可。”
渡酒肆内。
因着今个不开张,王柳陈毅俩人在跟秦寿打过招呼后就跑出去花天酒地了,毕竟秦寿出手阔绰,他俩也确实拿了不少工钱。
而三娘有些想念孩子,便回家去了。
倒是扇儿这小丫头,不知怎地,还在渡酒肆瞎转悠。
崔家的闹剧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收场。
正午阳光正好,秦寿无所事事,搬了张自己做的藤椅,躺在后院里。
苏小扇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秦寿身边。
“扇儿,渡酒肆没啥忙得了。”秦寿见到小丫头这样子,有些无奈。
明明渡酒肆没有生意,暂时不需要帮忙,这小丫头却还是待在这儿。
仿佛自己是秦寿的小丫鬟一样。
苏小扇小脑袋点了点,说道:“我知道呀。”
秦寿:“……”
还不等秦寿说些什么。
苏小扇抖了抖琼鼻,突然一惊一乍道:“公子,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秦寿闻了闻,是香水的味道还没散尽,但还是佯装不知,说道:“什么味道?”
苏小扇用力抽了抽鼻子,一脸懵懂道:“扇儿要说不出来,是一种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
“就好像…”
“好像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