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问道:“那你打算要几间客房?”
“就一间!”沈觅痛心疾首地说道。
一想到又要自己花钱,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样。
晏晏见他生气,自顾自地嘟囔道:“那还不是睡一张床。”
到了客栈,沈觅选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
客栈的老板反复强调了房间里只有一个床之后,才终于无奈的让小二领着他们进去。
刚一进屋,里面便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店小二打开窗户,略带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间房一直都被当做仓库使用,所以没有打扫过,还希望客官不要见怪。”
“没关系。”沈觅正义凌然地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年轻人就要多吃些苦头。”
毕竟一晚上只要二十文,少城主那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最晚明天也能到了,反正只住这一晚上,能将就就将就。
毕竟睡得不舒服可以第二天补回来,钱没了就真的没了。
不过晏晏以这里尘土太多,容易感染伤口为由,命令沈觅把整个房间都打扫一遍。
这几个人中,晏晏是疡医,得治疗阿芝,阿芝自然不必说,还在昏迷状态,陆瑾也是病人,不能剧烈运动。
所以也只能沈觅干活。
无奈之下,沈觅只得跟客栈的伙计借了水盆和抹布,将房间擦了个干净。
等到全部都收拾完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晏晏那边也已经为阿芝处理好了伤口,只不过阿芝却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晏晏摸着她的额头,有些心疼地说道:“不知道她平日里都干些什么,身子操劳过多,本就虚弱,再这么一折腾,又伤了风寒,一时半会估计醒不过来了。”
沈觅听懂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那就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吧,但锁尘镯不能撤。”
忽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咕噜”声。
沈觅诧异地看向晏晏,晏晏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沈觅无奈:“你们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出去吃点东西吧,我来看着她。”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晏晏。
“嗯…”晏晏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银子,问道:“你不吃了吗?”
沈觅瞪她:“这银子里面也有我一份,你们给我带回来!”
“这点钱哪够三个人吃得呀……”晏晏刚想叫苦,却见沈觅面色不善,她害怕一会儿这点钱也被沈觅收走,连忙闭上了嘴,拉着陆瑾出了房门。
见他们离开,沈觅斜倚在床榻的角柱上,闭目养神。
一天的劳累但他脑袋发沉,昏昏欲睡。
可刚一闭上眼,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连忙又将眼睛睁开。
床上,阿芝双目紧闭,圆圆的脸蛋通红,似乎在做着恶梦,贝齿直把下唇咬得发青。
沈觅帮她掩了掩被子,继续倚在角柱上休息。
可还没过一会儿,又觉得身体生寒,这是危险来临本能的反应。
他连忙再次睁开双眼。
阿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一动没动。
什么情况?
沈觅猛地一巴掌打向阿芝,在她面颊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
他抬起手,去看阿芝的反应,却见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白天的时候阿芝给自己的压迫感太强,所以导致自己有些杯弓蛇影?
我有那么怂么?
算了,沈觅拍了拍脸,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等他们回来再睡吧。
可房间里安静无声,只有偶尔能够听到外面若有若无的叫卖声,再加上天色昏沉,这种环境实在是太容易催眠了。
困意就像潮水一般向沈觅席卷而来。
他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再次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舒服,身后的柱子硌得他生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觅终于受不了这难受的姿势,醒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屋内昏暗无光,什么都看不清。
若非还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两声吆喝,他甚至怀疑自己身处地狱之中。
醒来之后,他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迷迷糊糊间,沈觅支撑起僵硬的身子,想要去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找茶水喝。
就在他身子刚坐起来一半的时候,余光中忽然瞥到一旁。
房间里,桌子的位置,坐着一个人影。
客栈大多以住宿为主,但有一些客栈也会兼供客商堆货并代办转运。因此在客栈中并未所有房间都是用来住人的。
但如果客源丰富,房间供不应求,客栈的掌柜也会为了贪图利益,将堆货的房间以便宜的价格出售给需要租住的顾客。
——《浮世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