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池第一个看清他的容貌,惊叫道:“银鞘大人,我们在这里。”
葛彦被声音吸引,快步走了过来。
王池喜出望外道:“银鞘大人,你也是来找头儿的吗?”
葛彦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你是说沈大人?他没在这里吗?”
王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被一个身穿黑衣的高阶尘师给带来这里的,你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他吗?”
葛彦道:“少城主请客吃饭,段干家全都出去了,我来时很顺利,一个人都没有。”
王池疑惑道:“吃饭也不应该全都出去吧?至少得留个看门的才对,该不会是陷阱吧?”
话音刚落,便听到甬道深处的黑暗中,传出来一阵笑声。
伴随着那阴冷的笑声,一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全身黑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唯独一双眼眸散发出凶狠的目光。
“看来没白白浪费我在这里苦等,又来了一个蠢货。”
王池叫道:“就是这个黑衣人,就是他把我们抓到这里来的,银鞘大人小心,这家伙身上有风纹。”
葛彦凝出一柄长剑,剑眉紧皱,死死的盯着对方。
“银鞘卫?”黑衣人原本戏谑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钓上来一条大鱼。”
葛彦将凝尘剑横于胸前,“你知道就好,快点放他们离开,免得我剑下无情。”
黑衣人却摇了摇头,缓缓道:“不对,你体内的尘息并不充盈,实力应该不高才对,怎么可能是银鞘卫?你们在骗我吗?”
王池着急地指着他的刀鞘道:“他是货真价实的银鞘卫,不信你看他的刀。”
黑衣人瞥了一眼葛彦的腰刀,半晌才做出结论:“这么看来,是个空有官职,却无实力的酒囊饭袋而已,白白害我高兴了半天。”
年轻人虽然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经验不足,但好处是气血旺盛,好狠斗勇,被他这么一激,好脾气的葛彦也不禁生出三分火气。
“到底谁才是酒囊饭袋,要打过了才知道。”
说罢,凝尘剑一挥,高喝道:“缚!”
黑衣人只觉脚下一沉,原本坚硬的石板路竟如泥沼般凹陷了下去,将他的两只腿死死缠住。
“泥巴纹真是麻烦,每次交战,都要染上一身尘土,洗上十遍才能洗净。”
黑衣人骂了一声,却不甚在意,单手一挥,一道狂风贯穿整个甬道,朝葛彦袭来。
葛彦不退反进,朝那狂风便冲了过去。
狂风浩荡,吹得甬道中烟尘曼曼,葛彦行走在甬道之中,虽然动作迟缓,但却似乎并没有受到狂风的影响。
黑衣人见此情形,微微皱眉。
直到发现对方每走一步,身子都会轻微摇晃,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在用泽纹卸掉打在身上的风,果真和名字一样,像个泥鳅一般难缠。”
“那你在尝尝这个如何?”
说话间,他一勾手,又是一道劲风吹过。
只不过这道劲风的方向和之前的完全相反,一个朝前,一个向后,将葛彦夹在了中间。
葛彦腹背受敌,原本就不充盈的尘息消耗巨大,这会更是连一步都迈不出去,恐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体内的尘息便会用完。
他咬牙道:“若是在平时,我或许真的会被困死在这狂风之中。”
“只不过这甬道低矮狭窄,我若出招,你能逃的掉吗?”
黑衣人脚下的泥沼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顺着他的大腿如毒蛇一般缠了上来。
黑衣人厌恶地挥出一掌,将泥土尽数吹散。
但很快,泥土又聚集起来,争先恐后地朝他身上扑去。
甬道只有一人高,他根本避无可避。
葛彦在狂风之中缓缓抬起手腕,将凝尘剑对准黑衣人。
“你太仰仗神纹的力量,而忽略了修尘术的威力,一旦陷入劣势,便会向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黑衣人虽怒不可遏,但他知道葛彦说得没错。
这甬道几乎断绝了自己的出路。
他如果放弃催动狂风,专心对付脚下的泥沼,葛彦便会趁虚而入,一剑将他刺穿,但如果他不撤掉狂风,脚下的泥沼迟早也会将他淹没。
正在进退两难之时,黑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要死,我就多拉几个垫背的!”
说完,单掌化爪,甬道中的狂风忽然调转方向,朝牢中王池等人冲去。
葛彦大惊,连忙放弃进攻,调动全部尘息,一道泥墙瞬间立于栏杆之前。
狂风打在墙上,印出无数凹痕,墙面尘土簌簌而下。
但好在赶上了。
葛彦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觉身后一阵狂风来袭。
耳边传来黑衣人肆意狂笑:“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
紧接着,葛彦看到自己胸口向下凹陷,一口鲜血涌出,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无心观尘术与神纹相辅相成,磅礴的尘息能够使神纹的力量无限扩展,同时神纹也能赋予尘息万千变化。
——《浮世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