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是浊染城除了我之外,唯一对小姐好的人。”
那双小手在他身上摸索,系着衣服上的扣子。
沈觅笑了笑,道:“这么说也没错。”
“可你却是个三心二意的坏家伙!”涔儿用力一扥,将衣服上的系绳勒得紧紧的。
沈觅一口气没喘上来,不由干咳道:“你这纯属污蔑。”
“你还敢说!”涔儿气呼呼地说道:“我都听到你晚上说得梦话了!”
“这个……”沈觅不由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我叫别人名字,也不一定就是代表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涔儿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个?”
沈觅猛然醒悟,叫别人名字是穷奇告诉自己的,按理说,自己不应该知道说过梦话。
涔儿忽然“啊”了一声,惊呼道:“难道说,你是假装说梦话,来故意惹我生气的?”
“等等,”涔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紧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说,今天衣服上的香气也是你故意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你因为小姐不受宠,所以不想做小姐的门客,但却不敢明说,只得三番两次惹小姐生气,来让她讨厌你,不愿在重用你?”
沈觅张了张嘴,不禁对涔儿的想象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搁在现代,怎么不得是个宫斗戏的总编。
涔儿见他一直默不作声,不由怒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果然是嫌弃我家小姐没地位。”
沈觅连忙说道:“你别瞎想了,根本不是你说得那样。”
涔儿瞪他,“那你还是花心!”
沈觅叹道:“自然也不是。”
涔儿蹙眉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给我一个说法。”
沈觅目光飘向二楼,良久,才终于说道:“我做得一切,都是在努力保护少城主。”
涔儿却不相信,冷笑道:“穿有女人香味的衣服也是为了保护小姐?”
沈觅耸了耸肩,带动着盔甲发出一阵清脆的撞玉之声。
不知不觉间,金玉螣蛇衣已经穿戴完毕了。
沈觅晃了晃身子,朝前走了两步。
他这才发现,盔甲的金玉甲片,随着来回走动,竟像是真正的鳞片一样,忽张忽合。
每次张合之间,都会闪烁着耀眼的光亮,将这件盔甲穿在身上,简直就像是一条会发光的白龙一般。
尤其是胸前那条无羽螣蛇,随着甲片的晃动,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桀骜不驯地注视着前方。
沈觅笑着问涔儿:“怎么样,威风吗?”
涔儿讥讽道:“这么漂亮的衣服,给狗穿上都威风。”
“对了,”涔儿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提起一柄长刀,道:“把这个也戴上。”
佩刀的刀鞘由黄铜为底,中间镶有一长条纯白宝玉。
沈觅接过刀,拔出玉鞘,挥舞了几下,大厅内顿时闪过缕缕寒光。
“好刀!”
沈觅轻轻一弹刀身,宝刀震动间,响起一阵悦耳的龙吟声。
“当然是好刀,”涔儿见不惯他炫耀,白了他一眼,才解释道:“听他们说,这刀是用什么厉害的材质练成的,据说可以斩断六难尘师的凝尘剑。它还有个名字,叫‘莽牙’。”
沈觅不由眼前一亮,修尘术一直停留在二难,尘息不够凝练,因此与高阶尘师对敌时总会吃亏。
但现在有了这把宝刀,再加上先天雷纹,即便是遇到六难尘师,自己也有信心一战了。
“还有啊,”涔儿继续说道,“你这身盔甲可不止是好看那么简单,它的每一块甲片,都是由极石、黄金和无垢玉炼制而成的,虽然很重,却异常的坚固,寻常尘师根本刺不穿。”
“无垢玉?黄金?极石?”
记得玉瑶戴着那只鸾凤和鸣钗就是无垢玉所制,极石就更不用说了,素有“一石百金”之称。
三种材料,竟是黄金最不值钱。
这么重的一套盔甲打造出来,那得多少钱?
沈觅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的这幅盔甲。
甲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沈觅突然萌生出一股冲动:如果把这甲片掰下来一块,是不是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
厉害的铁匠可以打造出媲美尘息的极品兵器。
但尘息被打断,只需重新凝聚即可,兵器被打断则完全无法再使用。
因此,除非是上古神器,不然即便是再好的兵器,尘师们也不喜欢用。
——《浮世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