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才吃了没两口,便看到门口处,张波拖着他那矮胖的身子跑了进来。
王池低头嗤笑:“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偷告诉他你来了。”
张波看到沈觅,双目放光,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虽已时值寒冬,但他那宽大的额头上还是挂满了汗珠。
他一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喘息,一边堆笑道:“沈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觅微笑着注视着他,道:“我伤好的差不多,便回来看看。”
“是了是了,”张波搓着手,恭维道:“沈大人重情重义,高升了还不忘回来看兄弟们,属实令人钦佩。”
“这样,今儿由我来做东,庆祝一下沈大人升迁,咱们出去吃,如何?”
还没等沈觅回答,王池便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还是张头儿对咱们好,这饭堂的伙食我早就吃够了。”
张波见王池答应,面色一喜,又连忙向沈觅投去询问的目光。
沈觅见王池热情高涨,也不忍心拒绝,反正也没别的事,回霁月阁难免又要被涔儿使唤,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波大喜过望,一挥手,招呼饭堂里其他的灰鳞卫道:“兄弟们,都别吃了,咱今天去花影楼,庆祝沈大人升迁。”
饭堂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沈觅不由咋舌,这么多人去花影楼,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张波还挺有钱的。
明月花影楼。
一大波灰鳞卫吵吵嚷嚷的,几乎将整个二楼占满。
沈觅、王池和张波单独坐在一桌。
张波一边殷勤地给两人倒酒,一边笑着问道:“我听说沈大人在晴眉镇大显神威,心生敬仰,十分好奇,不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我讲讲,我也好让兄弟们学习学习。”
这分明是抛出话题让我装逼嘛。
这个张波难怪没什么本事还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拍马屁的功夫的确一流。
沈觅刚想说话,却被王池抢了先。
只见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叫道:“张头儿你有所不知,虽说我们头儿的确威武,但我当时也不差,这件事还要从一间酒馆说起。”
说着,王池便将晴眉镇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张波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精彩处,甚至还连连拍手叫好。
沈觅在一旁看着不由暗自好笑,以王池的性格,这故事指不定说过几遍,张波竟也丝毫不烦,依旧如此配合。
待到王池讲完,张波感慨道:“沈大人如此神勇,不由让我想起了一人。”
王池说得口干舌燥,喝口酒,润了润嗓子,这才问道:“浊染城中还有和头儿一样厉害的人吗?”
张波点了点头,答道:“应该说两位都是豪杰,不分伯仲。”
王池奇道:“这人究竟是谁?能获得张头儿这么高的评价。”
张波微微一笑,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城主,慕容百川。”
说着,他目光望向内城,表情神圣而虔诚,“想当年城主以万夫之勇,大杀四方,才能有今日浊染城一片祥和的景象。”
万夫之勇?大杀四方?
沈觅回想起城主干瘦的模样,不禁对张波的话保持几分怀疑。
没想到,王池也跟着说道:“不错,城主威名远播,实力的确举世无双。”
“听父亲说,当年城主每略过一城,便会收复一城,就像是冬天从北方刮过来的寒风一般。记得当时人们还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北冥风。”
“什么?!”
沈觅大叫一声,吓得王池手中的酒杯差点摔在地上。
王池刚想埋怨他两句,却见他目光急切,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说城主的绰号是什么?”
王池不知道沈觅为何突然这么在意,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北冥风啊,从北方挂过来的一场死亡旋风,不过这个绰号不太吉利,很长时间都没用过了,你不知道也正常,但老一辈……”
沈觅没有理会王池的絮叨,在脑海中对穷奇问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在冰室中,我偶然听到过那壮汉自报家门,名字就叫北冥风。”
穷奇啧了一声,也有些诧异:“他娘的,那家伙是不是在冰室待太久,脑袋糊涂了,把自己当成城主了?”
沈觅叫道:“他那时想要我手中的雪醅酒,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可不像是糊涂的人。”
“而且,他当时说名字时,是在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后来还特意嘱托过我,不要将他的名字告诉别人,应该不是在骗人。”
穷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说道:“他若是城主,外面那人模狗样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沈觅捏着眉心,暗道:“十六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惊天大事,天人会、大总管和冰室里的那个家伙,全都脱不了干系。”
穷奇道:“依我看,咱们这凭空猜想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不如再去一趟冰室,找那人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