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王化澄也是脸色大变,连忙扯了扯丁魁楚的衣角。
丁首辅,你这话玩大了啊。
然而丁魁楚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此刻算是豁出去了,对王化澄等人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朱由榔要留下送死,难道我等还要跟着陪葬?”
“这里多是我总督府的人,尔等还在怕什么?”
说罢,他也不顾众人反应,直接抽出佩剑,仗着距离最近,准备劫持朱阆。
然而待他看向朱阆之时,迎接他的是一道寒光,紧接着脖子一凉,一阵天旋地转间,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
噗通——
伴随着丁魁楚壮硕的躯体倒下,刚从前者的忤逆言论中回过神来的众臣,此刻又是呆了呆。
朱阆手中握剑,剑尖还在滴血。
王坤和王化澄更是面色惨白,与丁党之人吓得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尤其是王化澄,他怯懦避战不假,但对大明可是忠心耿耿,心里早已把丁魁楚祖上三代都骂了个遍。
第一次杀人,朱阆只觉得血气上涌,惹得脑袋一阵眩晕。
强行镇定后,将那股不适感压下,他扫视四周:“再有言退者,形同此獠!”
声如惊雷,轰然于众臣心中。
他们这才想起,朱家天子,从太祖时起,便皆是薄情寡义。
他们其中一些人,居然还想着将桂王视作傀儡,此情此景之下,竟是如此讽刺。
毕竟是要成为天子的人,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岂能随意撂其胡须?
没有人觉得朱阆此举有什么不妥,因为丁魁楚此番作为,已经形容叛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瞿式耜在短暂惊讶后,连忙让焦琏召进军士,将丁魁楚的亲信同党控制住。
随即,他又让吕大器赶紧带人去丁魁楚府邸,控制局面,并封锁消息。
一切举动,看在朱阆眼中,他不仅暗暗点头。
这瞿式耜,倒是适合做他的宰辅。
做完这些,瞿式耜拱手道:“殿下,丁党已被控制,当务之急是应对李贼……”
“放心,孤不会多造杀戮,孤让你暂领内阁首辅、两广总督,接管丁魁楚的旧部,将两广局势稳定下来!”
朱阆摆了摆手,李贼就是李成栋,这人暂时还不回打到广东。
而且此人反复无常,只要许以好处,未必不能令其再度反清。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登基称帝,让天下军民归心,并且彻底将两广牢牢掌握在手中。
瞿式耜一愣,方才朱阆果断斩杀丁魁楚,他还可以理解为维护皇权。
毕竟,再昏庸的君王,皇权都是他最大的底线。
但他未曾想过桂王竟有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眼眶顿时一热。
大明现在垮成这个样子,正需要一位雷厉风行的明君。
那弘光和隆武,便是少了几分决断,这才葬送了大好局面。
思绪万千间,朱阆的声音再度响起:“即日起,孤对旧事将既往不咎,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他瞥了一眼全身颤抖的王坤和王化澄,又接连下令:“叫彭耀等人立刻启程,去广州见过唐王,让他来肇庆避难。”
瞿式耜闻言,脸色微变,知道朱阆意欲何为。
“殿下,唐王恐怕不敢来肇庆。”
朱阆冷笑道:“孤只要在肇庆不走,朱聿鐭若是个聪明人,便知道如何选择。”
当今天下自领监国的朱家子孙不少,但从血脉上来说,朱阆更有优势。
按照大明宗室的继承制度,历史上的朱由榔作为明神宗唯一的直系后人,至少在两广一带占尽人和。
却是未战先怯,逃往桂林。
这让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广东军民大失所望,转而投到了本没有法理的朱聿鐭那边。
朱聿鐭和一帮拥护之人,便趁此机会另立朝廷,造成了两广抗清势力的内耗。
“若唐王不识好歹,要行靖江王旧事,便莫怪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