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的担心不无道理。
六月一日,安父来医院检查身体。他本想六月三日如约来的,只是因昨夜凌晨两点突然咳嗽咳出了黑血,便不敢再等,订了一日最早一班高铁来了青城。
拿到ct和x光片子之后,姚暗道一声不好。一把把安拽出了医院。
姚的面色很沉重:“有心理准备吗?”
安不知为何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随即一愣,但望见姚凝重的面色,心里已猜着六七分。问道:“有,怎么了?”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父亲肺里有个直径约三公分的肿瘤,虽然医院那边良性恶性无法确定,但从父亲昨夜咳出黑血这一点来看我觉得六成是癌。中期左右。”
安虽有心理准备,却无论如何都不可相信这个事实。也无法说服白己相信。她印象中一直健康的父亲竞得了这样的病。她没有质疑只是弱弱的问:“能治疗吗?”
姚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是癌,现在有向晚期发展的趋势。
“尽快做手术,越快越好,越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只是,我们怎么和父亲说?由谁说?是瞒着病情还是实话实说?”姚所考虑的是这些问题。
安也拿不太准。她知道瞒不住的。自己从未说过谎,一次都没有。姚也一样。他向来都实话实说尽管面对危重病人。尽管这样做很残忍。但这一次,他的病人是自己的准岳父,未婚妻的父亲,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纠结了许久,安问姚:“如果做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大?”
姚很有自信:“按现在的技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用达芬奇机器人直接用微创技术把瘤体摘下来就行了。成功率能够达到98%以上。这一点不用担心。良性肿瘤摘除就好,癌无非也才中期,做切除后也能治愈。在治疗方案和手术上完全可以相信我们。唯一的问题在于心态上,现在问题在于无论我们实话实说与否。父亲的情绪怎么照顾?”
听了姚这番话,安轻松了不少。又仔细同姚一合计,最终拍板---实话实说。
安父入院了。手术时间定在六月八日上午八点。安父的表现很平静--那是曾经的军人身上独有的沉稳。
经过专家一致分析研判,安父肺部的肿瘤在术前预估是良性的。
六月六日,专家和姚到安父床前进行最后评估。将手术方案告知了安父。以达芬奇机器人为主,人工为辅,创面小。机器人揉纵手是姚,扶镜手江婧,麻醉师钱天野。还有两个规培的学弟观摩学习兼助手。而江婧,钱天野和姚念瓷三人是科内小有名气的“铁三角”。同时三人是大学同班同学。默契得很。三人在大学时就一同随导师解剖大体老师。
而安父则给予这个手术团队以最大的信任。更增添了几个人的信心。
以往的时候,姚在每天晚上八点准时来到安父的病房。今天晚上却破例没有来。安正疑惑,时针转至九时,安父睡着了,姚才轻轻打开门,进了屋。
安一把抱住他,有些不开心。故作愠怒低声问他:“怎么今天这么晚?
姚抚了抚安的头,解释道:“今天在和其它手术成员沟通具体流程。晚了一个小时。”
安只是轻“哦”了一声,也没再问什么。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姚轻吻了下安的脸颊,柔声说:“今天晚上我值班。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别让父亲吃午饭和晚饭了。术前24小时空腹,有事去值班室找我。拜拜。”
“嗯,拜拜。”
姚转身去了值班室。
六月八日早上七时四十分。安坐在了手术室外面。五人将安父推入第二手术室。
姚在向两位实习生介绍着达芬奇机器人。同时又调试着机器。一场战争即将拉开惟幕。
江婧走了进来。笑着同姚开玩笑:“哥,压力很大吧!准岳父耶!”
姚笑了:“压力不大那是假的。这要是手抖一下不完了吗?”又顿了一下,接着说:“好酷耶我给未来的岳父大人做大手术。
几个人都笑了。
八点整,五个人聚到了一起。进行术前信息核对。姚的声音像洪钟般坚定:“姓名:安如江,年龄:五十一岁,性别:男,无既往疾病史。准备做左肺内部肿瘤切除术,术中预计出血20-200ml,全麻,不保留自主呼吸。现在开始。”
随着姚一声令下,麻醉医生钱天野开始插管麻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现在静等麻醉药品起效,就可以开始了。
怎么样?差不多了吗?”姚问钱天野。钱天野看了一眼生命体征监测仪,心率,血压,血氧都正常,正准备通知姚消毒时,却发现另一格内一串不起眼的数字正不断上升。同时检测仪报警。
那串数字是--体温!
钱天野摸了下安父的额头,有些热,喃喃道:“体温怎么上升了呢?”扭头对姚说:“乎术暂时不能做,怎么发烧了呢?先去用无菌布沾些降温喷雾把体温降下来。
半小时过去了,体温接近39℃。姚,你快出去问问他的家人,亲属有没有做过手术的,快!”钱天野招呼姚念瓷。
姚念瓷听到这句话,忙往手术室外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