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洇染,春柳发绿。我从未如此馋嘴过的味道—荠菜。
两把小锄头,一大一小,一个背篓。田埂上,一胖一瘦的身影,一左一右或是一前一后。踏着陌生却又熟悉的道路。
自从老房子搬家十来年出来,我从未在塘湖田附近逗留。
干妈领着我认地,仿佛是叫我认祖归宗似的。走在前面随口冒了一句:“这地方有啥野菜,该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我们找的是地菜,小时候我就经常吃。”
“地菜?”内心一阵嘀咕,赶紧掏出手机查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菜又名荠菜,以嫩叶供食。其营养价值很高,食用方法多种多样,也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食用方法多种多样,书上说的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脾、利水、止血、明目……
在我们南方传统习俗则是在特定的日子吃鲜美的荠菜煮的鸡蛋。味道鲜美,用来包饺子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包饺子?
看出我的疑问。
“放心,这东西能吃,保证不会吃死人,这味道还甜甜的,跟有点像香菜,带些香气。”干妈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就往前面走。
记得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奔驰在田埂上,窝在一个角落,撅着屁股,在那找狗尾巴草茎吃,找着了,小心地挖出来,弄掉泥巴咬在嘴里,便吧唧吧唧的嚼起来了,甜滋滋,清澈澈的。
然后等草熟了,你一吹,我一吹,白绒绒的毛挠的人鼻头发痒,田头,笑盈盈一片,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又期待下一个春天了。
不过荠菜真没有挖过,应该和挖其他野菜一样吧!
我红了脸,放下手中的手机,怎么能把这么好玩的回忆丢了呢?
突然想到宋代黄庭坚写的“竹笋初生黄犊角,蕨芽已作小儿拳。试挑野菜炊香饭,便是江南二月天。”
干妈瞅着,提醒:“看,那有地菜。”顺着别人家草坪边一指。
一坨野菜,干妈倾斜着身子,拿着小锄头一点一点挖,泥土球顺势抬起来,后腿支撑臃硕的身躯,前脚在前探着路,荠菜被抓地紧绷绷的,只要用力轻轻一挖,还举起向我挥挥。黑布鞋满满黄土,她也是跺跺脚,毫无在意泥巴掉在鞋上面。
干妈喜盈盈的说“文文,这下你有口福了,这就是我说的地菜。”说完,掸掸泥巴,放进小背篓里面,接着又一句:今天就是带你来认识地菜。
这种乐趣无从说起,田野有蜜蜂,干妈顺着熟悉的线路,指引我向着田坎上的小路穿过去。
走到一户人家池塘边,干妈再一次发现了荠菜,并说荠菜的叶子跟地皮菜相似,可惜我还是挖错了几根。
有一点不他了干嘛说春天就是吃野菜,野菜要野才是正宗的。
还说荠菜咀嚼起来很香,会有一股清幽的苦意便从胃底泛滥开来,她也是好多年没有吃过。
下午一两小时,干妈带着我沿着小路去到几个熟悉的地方,大概是我们采摘得太早,并没有大面积的,等我们重新找到一堆荠菜,就连附近人家的小狗狗也开凑热闹。
这时我这才明白,母亲那坚韧顽强的性格都是从这苦涩的野菜中熬炼出来的。
母亲说春天就要吃野菜,我说吃野菜就是吃整个春天。
并说明天还要继续挖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