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漆漆阴沉沉,像是要下雨,沈愿棠抽了把油纸伞换上厚实一点的披风出了门。
相府门前的红灯笼依旧挂在那个檐下,府内的格局也改变了不少,布置细腻,像是女主人的手笔。
沈愿棠站在屋檐上,扫了两眼后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落在周远之院墙上。
那处有一颗高大的树木,正好能遮住她的身形。
“夫君。”院门口处传来女子娇软的嗓音,“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沈愿棠闻声侧了侧头,垂眸去看。
院门口进来几个黑色的身影,为首的自然是周远之和云臻。
云臻挽着周远之的小臂,轻轻靠在他肩膀上,面色红润。
现在也不过才用过晚膳,云臻口中早点休息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身后的下人们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云臻浑然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么露骨,连周远之的耳尖都忍不住红了些。
红归红,但是周远之没有反驳夫人的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过几日是玄度生辰,你我得去为他贺寿,礼物方面……”
两人说着进了屋门,下人们在门口止步,分列两边当起了门神。
沈愿棠垂眸,静静的站在墙头。
屋内灯火明亮,在墙上倒映出两个人甜蜜相拥的影子。
沈愿棠抿了抿唇,伸手试探空中渐渐落下的雨丝,轻轻跃下墙头准备回家。
刚离开相府不过百十来步,有脚步声匆匆追了上来。
沈愿棠不知道对方是冲什么来的,握着伞柄的手指悄悄收紧,缓了脚步仔细辨认脚步声。
“沈姑娘留步!”
那是相府管家周伯的声音。
沈愿棠闻音止步,不转身、也不开口。
“沈姑娘,婚礼前期你留书出走,让我家相爷差点颜面尽失,难道今日前来,一点解释也没有吗?”
沈愿棠沉默片刻:“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说,留书出走并非我本意,有机会我会亲自向他道歉的。”
说着,她继续就要往前走,周伯疾步追过来,展臂拦在前面。
细雨朦胧,落在周伯那张年纪不轻满是沧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萧索。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咄咄逼迫一个姑娘有失相府的风范,所以语气软了几分:“相爷寻你日久,既然来了去见见吧。”
伞面微微往下倾斜,完全遮住了沈愿棠的姿容:“下雨了,我要回家。”
“沈姑娘!”周伯皱紧了眉头,语气极为不悦。
既然对方不给面子依旧挡在前面,沈愿棠也没了继续纠缠的耐心,冷声道:“看在你伺候周远之多年的份上,本座不与你计较,让开!”
“沈……”
一句话没说完,沈愿棠合伞横扫,等周伯放下挡在眼前的袖子时,沈愿棠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周伯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重重叹气:“唉!”
他其实是想问问,最近相府周围多出来的黑衣人是不是沈愿棠安排的。
现在看来,他逼得太紧了,适得其反。
要问的没问出来,还把人给得罪了。
沈愿棠自然是不知道周伯的疑惑,回家后坐在灯前思考要送玄度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