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棠起身出去,轻轻合上门。
抬手招过破军询问刚才的情况:“说实话。”
“兄弟们伤了几个,不过没被周相发现他们的存在。跑的那两个是明处动手的,还有一波放暗箭的,没抓住。”
“知道是什么人吗?”
“知道。”破军上前半步,垂首在沈愿棠耳边低声报上名号,“都察院御史,六皇子外祖的门生。”
沈愿棠敛眉垂眸,红唇轻动:“很好。”
离开的时间推迟了半日,破军有些不放心:“宗主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吗?”
“小事而已,城门等我。”沈愿棠取了当初来时的青色衣衫换上,拔出叁两剑。
并指贴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回馈的声音宛若冰吟。
沈愿棠满意的点点头,一转身,身形恍若鬼魅,前一刻近在眼前下一瞬远在百步开外。
剑尖朝下,寒光崩裂。
远在数里之外都能感受到的杀意忽然间从她身上涌出。
那一刻的叁两剑被注入了剑意。
只有一个字:杀!
“宗主怎么还不回来,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破军站在城门口不住地回头往城里看。
不多时,一道红影从天而降落在马上。
不是沈愿棠又是谁?
只是...破军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狠皱了眉头:“宗主,真的不用我护送吗?”
“不必。”沈愿棠扔过来一个血腥气更重的包袱,“烧干净,别被发现。”
“是。”
沈愿棠回头看了眼城门,眼神有些落寞,想来也是盼着有人能来送行的吧:“城门要关了,回去吧。”
“遵命。”
向来是别人送沈愿棠,这次是沈愿棠目送下属。
看到人进了城门后,她悠悠叹了口气,勒马转头。
抽出绾发的簪子后,一头白发扑簌簌的落下披在身后,身上的婚服鲜艳夺目。
沈愿棠披着夕阳,打马缓缓远去。
殊不知,城门关闭不久后有人骑马匆匆赶来,却只来得及站在墙头上看她远去。
手里的荷包被牢牢抓在掌心,外边还有一颗绿芽,根茎牢牢锁在荷包上。
荷包是沈愿棠失踪前一晚放到周远之怀里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前几天下雨,荷包淋了雨水,没过多久却冒出一颗绿芽。
周远之今天去寒山寺本就想问问,到底是不是沈愿棠的东西。
但从卧房出来,人已经走了。
只有那位下属还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后递了个荷包上来:“这是我家小姐送周相的新婚礼物,请收下。”
周远之看着那只和橘座一模一样的猫,还有手里毫无修饰的香囊,眼前一阵昏黑。
等三人吃完饭,云臻说要去求愿,玄度这才得了空和周远之说:沈愿棠今天回北疆。
周远之如遭雷劈,匆匆下山抢了马赶来却还是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夕阳下,他当初亲手设计的婚服熠熠生光,甚至压过了那满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