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跳下城楼,虽然让京都百姓人心惶惶,但三年前的秘密,知情者愈发坐立难安。
深夜,尚书府,新任尚书秦子淮在书房,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眼神一凛,道:“沮丧什么,就刑狱司那群酒囊饭袋,能查出什么。”
“可凌烨都死了,我们的事情会不会暴露…”
“呵,那是他活该,谁让他主动去招惹九皇子了,都不许再提,还有,从今夜起,我们并不认识,明白么?”
随后那几人从尚书府的后门,一个一个隔着时辰出去的,前几人都早早的回府上了,只有胆子最小的邹华瑞走在了最后。
邹华瑞坐在马车上,耳畔的风呜呜地吹,像极了女子地哭声,而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今夜的路如此漫长,又如此漆黑,没有一丝光明。
“邹郎,邹郎,邹郎~”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他们,都是他们…”
“邹郎,邹郎,邹郎,救我,救救我,邹郎~”
“啊啊啊啊啊—”
“少爷,到了。”
书童掀开帘子,只瞥见自家少爷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他望了望周遭,什么都没有。
邹华瑞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他拼命的往亮光的地方跑去,书童看少爷跳下车,要去撞墙,吓得大叫府上的家仆拉住邹华瑞,不让邹华瑞去撞墙。
好不容易拉了回来,邹华瑞晕倒了。
仆人们几只手将邹华瑞抬进了府上,找大夫来瞧,邹华瑞没凌烨那么严重,毕竟大夫一来便瞧出这是过度惊吓造成的心神不稳,喝下几服安神散即可。
第二日,邹华瑞的事就传了出去,在家呆着无聊的温静禾都不禁好奇起来,凌烨跟邹华瑞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姐,满月楼开了,不过没有戏法了,倒是来了个说书的。”
“说书的啊,那也好,咱们就去听听评书,不然我真的是要闷坏了。”
温静禾收拾收拾,在栩栩和晚晴的跟随下,到满月楼,坐在楼下喝茶听书,此次连说书先生都换了个人。
说书先生讲了一个故事,说这三年前啊,有一个会变戏法的班子来到了京都,那班子里有一女子,她变的戏法可厉害了,人长的也是漂亮极了。
这不就被一个爱看戏法的富家少爷看上了,富家少爷对这女子一见钟情,时不时的还给女子送些礼,一来而去,二人就看对了眼,陷入了爱河。
富家少爷有一群狐朋狗友,听闻少爷有了心仪的女子,还与那女子互定终身,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不瞧不打紧,一瞧,这祸事就来了。
女子的美貌,令他们那群公子哥儿为首的那人看上了,但第一次为首那人并没有表露出来,因而女子对他们观感可以,哪里知道那些人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她的情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胆小鬼。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群禽兽轮番羞辱女子,女子地哭声,嘶喊声,响彻云霄,至于她的情郎,那个懦夫在门外把风,即便多伤心,可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那些人,他只能忍下,并成为帮凶。
后来女子去报官,没有一人受理,只因为那些糟蹋她的人,非富即贵,没人愿意去为一个平民女子得罪权贵,女子那夜遭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去报官啊。
可是他们不仅不接,还用最粗鄙的语言嘲讽她,羞辱她,而且将此事传进了市井,那时天天都在说,很多人都在女子背后指指点点,最终女子再也受不了,跳湖自杀了。
瞧,她连自杀都要干干净净。
听完今日的评书,温静禾只想说,那些辱没女子的人都是可恨的,逼死女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些流言蜚语啊,如果当时但凡有一束光,有一句话是为女子主持公道的,女子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
才走到满月楼门口,与一人左右进退都不是,一抬眸就看到了李焱那张俊脸,温静禾听完了评书,对男的都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推开他,冷冷的走了。
剩下李焱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一脸疑惑道:“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侍从摇摇头,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了。
不久,满月楼的评书传遍了整个京都,许多百姓都开始骂那话本子里的坏人还有官府,说那女子多可怜啊,简直不是人。
过了段时间,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还说凌烨的死,是和话本子里一样,做了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有心人直接扒出说书先生地书,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而里面那个懦弱的富家少爷正是近日卧病不起的邹华瑞。
温静禾听起晚晴说这些风言风语时,隐约明白了凌烨和邹华瑞的联系,忽然,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流言蜚语如此厉害,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当初那女子经历的一切,再让那些始作俑者经历一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另一边,刑狱司查出了三年前的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发现凌烨的死,跟三年前一桩案子有关,那桩案子只是做了备案,并未立案,与市井流言不谋而合。
报案女子名唤贺清秋,是一个变戏法的,说是有一群人玷污了她的清白,但那些人的名字没有备册在案,问起那些人时,也是含含糊糊的没有说出名字。
刑狱司的人清楚他们的立场是圣上,于是给圣上如实汇报,圣上在上朝时没有发怒,颁布了一决策,美名其曰是要为朝廷多培养几个人才,实则是派遣九皇子李焱与翰林院新晋院士温珏携手肃清朝中奸佞。
这下子,三年前的知情者愈发慌乱。
就是在这节骨眼儿,邹华瑞死了,原本大夫是开了几服安神散,可不知怎的,那邹华瑞的病是越来越严重,大夫无论怎么也诊断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邹华瑞死前留有一封遗书,遗书写明了三年前的来龙去脉,可惜那遗书,没被他的家人烧毁,就被人捷足先登,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