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们重新坐到了琴案前,骆辰星才转身。
她顺手抄走了谢韵微桌上的一小坛酒,对着皇后福礼说道:“皇后娘娘,臣女谢娘娘的爱护之情,感动万分,可贵妃娘娘说得对,这事儿归根结底是臣女与谢家姑娘间的争斗,与旁人无关,娘娘今日若为了护臣女罚了谢家姑娘,她心中不服是小事,知情的人自然明白是娘娘公正慈爱,可若往后传出去了惹得那些不知情的人妄加猜测,真如谢家姑娘说的那般怀疑娘娘是仗势欺人损了娘娘威仪臣女万死难辞其咎。
不如让臣女自己把丢的脸找回来,既然谢家姑娘对臣女这般不服气,那臣凭自己的本事让她心服口服方可,这点小事实在不敢劳驾娘娘,望娘娘准许,也请贵人们给辰星做个见证。”
皇后虽气恼错失了个机会,但转念一想也不无道理。再者经骆辰星这一闹她也没了优势,毕竟人家正主儿都不在意,她再揪着不放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准了,郡主若不在意,本宫自然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往后贵妃妹妹可得好生管教你这侄女,大宴之上贪杯胡闹成何体统?”
谢贵妃连忙称是,这次她倒是真心真意的,再闹下去吃亏的定是自己,她又不傻。
皇后朝淳王摆摆手道:“你也起来吧,堂堂一个亲王不想着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倒关心起这后宫琐事了?这是你该插手的吗?”
眼见一场风波化解,淳王如释重负,他连忙叩头谢恩:“母后说得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得到准许方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美人,你可瞧好喽!”
骆辰星冲谢韵微盈盈一笑,甩手解开了腰间的玉带、散了外袍,原本略显宽松的衣袍成了件飘逸的女装。
她的衣袍本就与其他男子不一样,因她是女子齐嬷嬷觉得那种穿着不雅,万一动作狠了腰带松了让人瞧见了中衣可了不得。
所以煞费苦心才想到了个法子,便是在外袍下多加了一件雪白的阔摆轻纱长裙。
平日里玉带一扣,便也瞧不出什么大的不同,若不小心外袍散了也不要紧。
接着她又脱了靴子重新绑好了脚上的棉袜。
做完这一切她才拎着那壶酒站起了身。
“烦请诸位奏一曲《西楼别序》。”
乐声起,女子足尖点地翩然落在了梅花树下。
只见红梅白雪下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衣裙飘逸,若仙若灵,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她自始至终都只以脚尖着地,优雅轻盈。扬手举起酒壶,壶中酒水倾泻而下,落入了她微张的红唇,洒脱而妩媚。
放下酒壶她浅浅的吟唱如泣如诉:
暮雨入画一纸离愁传深
秋阁楼上谁泪如雨流
西楼淋一川烟柳微凉缺羞
是谁在阁楼上弹奏
夜色无言那醇酒只饮一口
却如你的美怎么偷
泼墨山水下笔温柔入卷抽
飘散的思绪谁来收
我提笔不为离愁
只为你转身回眸
心事把自己弄丢淋湿在阁楼
我提笔不为深处
目送你背影依旧
那年温柔谁能用一生守
夜色无言那醇酒只饮一口
却如你的美怎么偷
泼墨山水下笔温柔入卷抽
飘散的思绪谁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