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楠和宫少雨身子被霞光卷起,摄入门后。
脑袋昏昏沉沉,身躯恍若陷入泥沼,动惮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楠,宫少雨感到肉身骤然一轻,才在惊觉之间,摆脱束缚。
耳边嗡鸣渐渐消退,景楠甩了甩头,恢复清醒后,然后开始打量周边。
眼前,是一处空旷无比,青石垒砌而成的石殿。
其身后来处,石壁被淡赤光幕笼罩。
身前不远,一扇数十丈高的石门,彻底封死去路。
景楠凝神看去,石门顶端,纵然已经极度模糊,仍旧能勉强看出“活人禁地”四字。
看着这几个字,联想到从登岛到如今的一路见闻,不禁觉得这剑炉越发透着诡异气息。
“这剑炉经历岁月磨损,恐怕已非全盛时期能比。”宫少雨感慨道。
而那位来历神秘的玄钧,宫少雨和景楠,不约而同的猜测是秦时的一位大人物,之所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痕迹,要么是被刻意抹去,要么是还未被挖掘出相关记载。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单从玄钧改动山水格局,以万千生灵骨血祭祀,凝聚怨煞之气造就的恐怖尸山来看,就能窥见修为是何等的强横,绝非是籍籍无名之辈。
“如果青狐说的是真的,此处内蕴剑胎,所有的机关,陷阱,各种布置,都是试炼,为了不让后世轻易通过。”景楠眼中精光闪烁,道“既是试炼,危机当中定然是藏有一线生机。”
殿内,光线昏暗,勉强能够视物。
景楠没有着急推开石门,眸光打量着地面,四周墙壁,试图搜寻定天门人的痕迹。
地面上,许是长久未有人进,积了一层浮灰。
景楠来回扫视了几遍,都未看到除了他们以外,有人踩踏的足迹。
“老狐狸的话,不能全信。”景楠叹道。
闻言,宫少雨好奇问道:“怎么说?”
景楠收敛搜寻眸光,抬起手,指了指空荡荡的石殿,又指了指那扇石门,道:“老狐狸的话,大体是真的,但在细节方面,肯定有隐瞒,欺诈,我们想要活着离开,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
瞬时,宫少雨神色恍然,长长噢了一声,听懂了景楠的意思。
有关剑炉深层,她们知道的一些信息,都是青狐透露出来的,先摘除青狐这么做目的,不谈是否真的是为了借景楠和宫少雨之手脱困。
青狐所讲述的消息,只有一个大概,关键细节更是必定有所欺瞒,如果完全相信它,很容易造成误导,身陷险境。
完全不信,景楠,宫少雨对剑炉内部,一无所知,更容易落入陷阱,触发杀机。
这就是他们头疼的痛点所在,信或不信,都有问题。
一时间,空气寂静,景楠,宫少雨陷入沉默。
宫少雨偏头看了看四面墙壁,沉吟许久之后,开口打破沉寂:“可是,我们现在也和一无所知的区别不大,与其纠结这点,不如往深处走走,看可能找到其他出路。”
方才景楠目光扫视周围时,她也顺着眸光大致看了一遍,可以确认定天门人从未走过这条路,青狐先前指着山壁说”他们就在里面”,不算说谎,但也有误导。
“他们能从其他门进入,就说明这里不止一个出口。”景楠甩了甩头,把纷杂思绪,抛出脑外。
宫少雨嗯了一声,取出黄金罗盘,看了一眼,惊诧道:“混乱元磁消失了,方位不再难以辨别。”
说完,宫少雨神情严肃,左手拿捏罗盘,右手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依照三才交替,四象变化,五行生克推演八门。
同时,其脚下按七星错落,罗盘磁针随步法变换,缓缓转动。
“定!”
数息后,磁针忽的停滞不动,指向石门。
宫少雨面色潮红,红唇微微张开,喘着气,说道:“乾六,天心,乙奇,运气不错,我们现在位置是在开门,没有踏入死,惊,伤三门。”
阵法改变风水气脉,有八门八卦之说,能识方位,辨吉凶,分阴阳。
景楠对这阵法和风水学说,了解过一些。
晓得宫少雨提到的“开门”,属八门之一,居西北乾宫,有万物初始之意,大吉大利,所以不算危险。
同时,景楠也有些庆幸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在开门,如果是直接落入死,惊,伤三凶门,只怕是顷刻间就会毙命危险。
“玄钧没有在剑炉内设下扰乱磁场的手段,就是在告诉我们,残雪剑胎在阵局核心,阴阳交汇之地,那里也定然存在着离开岛屿的生门。”景楠分析道。
这般说着,景楠脑中闪过仙缘阴宅的经历,心中嘀咕道:“玄钧剑炉和仙缘阴宅都坐落东海,都源于古秦,两地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诸多念头,悄然间掠过心头,使得景楠脑海思绪万千。
他面色不动,道:“纵然我们能分辨方位,还是要小心,此地凶恶,之前不知多少人葬身这里。”
宫少雨应声点了点头,手举罗盘,旋即脚步轻移,延伸出一行曲折的脚印。
为防止触发机关,谨慎起见,景楠循着宫少雨在地上踩出的一个个足印,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石门前。